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侯嫮便在车上想着今后的打算。今日见了天子,虽说小小年纪便有几分威严,可终究还是个八岁的孩子,担不起大任。如此一来,她便要多费些心思了,也不知道那世子宫铭是不是个好相处的。贤王可亲是不错,可世子如何,便难说了。</p>
还在想着,马车已经慢慢停下了。侯嫮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下了马车。侯府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一身藏蓝色的长衫,下面是米白的马面裙,头发挽着一个髻,每一根发丝都贴的紧紧的,看着就严肃干练。</p>
“这么冷的天气,阿姥何必在门外等着。”说着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老妇的手,“手都凉了。”</p>
“今日进宫可好?皇宫重地,剑奴不能进去,小姐可有受了委屈?”老妇一个问题接一个的抛出,生怕自家小姐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欺负。</p>
侯嫮抿嘴一笑:“阿姥就会说笑,我可是太师呢,谁敢欺负我?”说着扶着剑奴进了侯府,“再说了,我要是受了欺负,阿姥第一个不饶那人呢!”</p>
剑奴拍了拍侯嫮的手:“话是这样说,可朝廷上那些人精,明里暗里可指不定会闹些什么幺蛾子来。真要受了委屈,还不是苦水自己吞。”</p>
“阿姥,”侯嫮转头看着剑奴,“我有分寸的。”</p>
“是是是,小姐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剑奴笑着应道。</p>
两人便这样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子。侯府的丫鬟不多,侍卫倒是不少,也正值这动荡的时期,每家每户都添了不少侍卫。</p>
是夜,天已完全黑了,听雨阁里还有一丝微光。书桌上,点着两盏煤油灯,铺着一张极大的纸,侯嫮坐在椅子上,手执着沾了墨的笔,良久,才落笔。细细看去,纸上是一个个人名,却也看不出什么蹊跷。待到写完这些人名,侯嫮忽地勾唇一笑,也不说些什么,放下笔,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纸上的内容,就去休息了。</p>
冬日的天总是很晚才亮,侯嫮起身的时候,天还是昏暗的,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下了一夜的雪,院里青松都裹上了一声银装。推开门,哈了一口气,可以明显看到一团白雾。</p>
径直去了前厅,剑奴已经在了,看到她便迎了上来:“早膳已经备好了,用过之后还是去宫里?”</p>
“嗯。”侯嫮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昨日给陛下布置了功课,今天该去看看。”有顿了片刻,“世子今日回京,也该找个时间商讨一番。”</p>
剑奴打粥的手一顿,“是贤王家的世子?那孩子我倒是见过,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也是个不得了的。”</p>
“战场?”侯嫮有些不解。</p>
“可不是。”剑奴一边帮侯嫮布菜一边说着:“贤王在时,那世子就一天到晚往军营里钻,后来贤王去了,他就跟着手下的副将一路攻打北漠。也不愧是贤王的儿子,武功谋略都是一等一的好,云商一战大获全胜,北漠能退兵,可有不少他的功劳。”</p>
侯嫮吃了一口菜:“这般说来,近期倒是不用担心北漠会再起兵了。”</p>
“是也不是。”</p>
“阿姥这是何意?”侯嫮放下筷子,有些不解。</p>try{ggauto();} catch(ex){}
“小姐可看过侯爷留下的信?”剑奴不答反问。</p>
“阿姥是说——”侯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眼低垂,苦笑一声,“难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