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之下,豁牙美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站得十分拘谨,她有些失魂落魄看着木桌上的一碗清汤,嘴里喃喃不休:“知否?知否?忘乎?忘乎?”</p>
她一直都以为她是天生地养的先天生灵,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她是他的梦,混沌不清的梦!</p>
她竟不知,竟然不知!</p>
美人有些难过!</p>
“祭否?祭否?”</p>
“祭……”</p>
美人退步,红衣褪色,朱颜老去,黑发转白,她以真面目祭拜。</p>try{ggauto();} catch(ex){}
……</p>
血海之上,血袍道人默默稽首,他忘了,忘了血海是盘古父神肚脐血所化,不该!</p>
……</p>
轮回之地,白衣轮回之主,泪眼婆娑,“忘乎?忘乎……如何能忘?如何能忘?”</p>
“父神!”</p>
一声父神,潸然泪下,后土拜祭!</p>
……</p>
人族之地,风尘仆仆的苍髯白发老者眼神迷茫,太上忘情,太上忘情,他竟忘了,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他记得老师,记得兄弟,记得弟子,却忘了父亲!</p>
人族的贤者?人族的圣者?他还要做人族的圣人?</p>
圣人无父?</p>
老者一点一点掸去身上的尘土,非常仔细,好像在掸心上的尘垢,接着他又仔仔细细的整理衣袍、理清须发、束起道髻,然后,他神情肃然的对着不周山方向作揖、跪倒、叩首,他一步一叩首,一拜一起身,起身作揖,再拜,他双手触地,额头触碰大地,一拜再拜,他一丝不苟的按人子之礼祭拜。</p>
九起九拜,额头、脸庞、须发皆是沾尘土。</p>
他拜过师父,却没拜过父亲,枉为人子!</p>
……</p>
西昆仑祖脉,雍容妇人西王母诚心诚意稽首,她是盘古的女儿,她知道,整个洪荒都知道,她承盘古福泽乃西华至妙气化形,生而尊荣,行掌刑罚,坐享昆仑,是正统的女仙之首。</p>
她从未忘记这一切都是谁给的,她不拜鸿钧,不拜天地,只拜盘古!</p>
……</p>
东昆仑祖山,怀抱乾坤纳祖气的玉清道人沉默了,他常以盘古正宗自居,可他竟从没拜过盘古,玉清道人羞愧难堪,犹豫再三,稽首悼念。</p>
……</p>
西方灵山,接引道人嘴里念念有词:“众生因果,西方因果,接引因果,怎么忘了,怎么忘了?”</p>
道人稽首,久久不起。</p>
……</p>
东海之上,准提道人无言稽首,通天道人屈膝拜倒,长跪不起,他不知,真的不知,他不知那一万八千年的事,他竟然是累死的,他从没想过要了解他,也从未想过要祭拜他,从没有!</p>
若无他!</p>
何来他!</p>
……</p>
天外天,娲皇宫中,女娲神情肃穆的稽首,他是创世之神,造物之主,万灵之父,她生于洪荒,长于不周,又成道于天地,没有他就没有她女娲,当尊他为父,敬他为神!</p>
祭否?</p>
祭!</p>
……</p>
紫霄宫中,天道鸿钧冷漠注视,气息冰冷,不喜,盘古竟然又压在了他头上。</p>
一瞬,鸿钧眼中冷漠淡去,道人起身稽首。</p>
挥手又散了不周天罚,他是鸿钧道人,他出现的时间极短,短的好似没出现过。</p>
……</p>
不周之巅,自太初第一问开始,乌黑墨云便压了下来,墨云滚滚,聚散离合,令人阴霾。</p>
只所以聚散离合,大概是因为石矶三十六问,只有问,而没有答,算是擦边球!众目睽睽之下,天道不能不公!</p>
阴霾一扫而空。</p>
云破日出,明亮的日光洒下,不,还有皎洁的月光,璨璨的星光,三光交映,日、月、星,三光齐辉。</p>
光辉之中,神环光化,点点神光逸散。</p>
光化逸散的神环之下,菩提古树虚影纹丝不动,既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p>
菩提树下,石矶气息虚弱脸色苍白的残喘着,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最后一句巫咒出口,补血的石针便被元神震了出去,断了输血。</p>
‘他’也回去了,走的很安静,却很满足,‘他’已经无憾了!</p>
‘他’其实还有些不舍这个弱小的生灵,哦,对了,她叫石矶,这大概是‘他’第一个朋友吧,对,朋友,‘他’很喜欢她这种叫法,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