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和姜女倒是没想过如此粗狂的北胡，还会有如同江南一般婉约的温泉水池。自打扶桑领着她们两个去过一次后，每次收拾完屋子或者是酿了酒，九娘和姜女总会结伴来泡一泡。</p>

姜女也渐渐不像最初的时候，那么腻着九娘，还要和九娘“争宠”，大约真的是日子长了，姜女也就渐渐习惯了扶桑和顾桦承的作风了似的。</p>

第二年的春天，九娘终于施完了那套针。哑婆说以后九娘再也不用惧怕酒味的浓厚了，可以跟着顾桦承品味美酒醇香。当天，扶桑便一脸喜庆地去地窖里搬出了年前酿的一坛子酒，拉着九娘和姜女坐在院子里，就拍开了封泥。</p>

九娘当下便皱眉，别过头去，想要离开。</p>

姜女得到扶桑的指示，死死地拉着九娘不让她走。</p>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嬉皮笑脸地将酒坛子凑到九娘鼻子下面，“师妹啊，你不是治好了晕酒症了吗？怎么还这么抵触酒的味道？”</p>

“……那是我打心底里抵触，和有没有病没关系。”九娘哼哼。</p>

扶桑点头，道：“看来果真是好了，看你这次闻着酒味也没有那么难受了，果真只是心理不接受了。”</p>

九娘哼哼一声，托着腮默默思考，真的不会觉得恶心难受了呢，是不是以后自己真的能够成为一代酿酒师？就像玉娇娘一样。纵然不喜欢玉娇娘，可是不得不说，九娘心里，其实是很欣赏玉娇娘的。自然，只是在酿酒方面，越国的酿酒师，似乎名气大一些的除了顾桦承，便是玉娇娘了呢。一个女人，能够有这么高的建树，由不得人不佩服。</p>

一直到顾桦承过来了，九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p>

“师姐！”姜女实在看不下去顾桦承一直瞪着九娘，忍不住推了九娘一把。</p>

九娘翻了个白眼，看了姜女一眼，皱眉：“好好的你推我做什么啊？”</p>

“咳。”扶桑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p>

九娘又瞪了扶桑一眼，抽了抽嘴角，刚要开口，却瞥见一双鞋子……</p>

九娘怔了一下，慢慢向上看去，冲着顾桦承咧了咧嘴：“师父你怎么来了啊？”</p>

“为师来了许久了，你在想什么？”顾桦承皱了下眉，看着九娘，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p>

九娘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顺着顾桦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笑道：“我是突然想起了……那谁的酿酒术很厉害……”</p>

“为师就不厉害？”顾桦承挑眉。</p>

九娘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都是女人的话……”</p>

“噗嗤——”扶桑在一旁毫无形象地笑了出来。</p>

九娘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p>

扶桑揉着肚子看了九娘一眼，笑哈哈道：“师妹，就你乳臭未干的，还女人？哈哈哈……”</p>

九娘却突然笑了笑，凑近扶桑道：“是啊，我们乳臭未干的，说的就好像师兄你见识过女人似的。”</p>

“好了。”顾桦承忍着笑意冲两个人招了招手，“咱们过几日，再去寻些泉水和草药来，多酿一些酒。”</p>

“那岂不是还要再等几年才能会邺城？”九娘问。</p>

“你急着回去不成？”扶桑皱眉冲着九娘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你现在不晕酒了，对那满身的脂粉味也感兴趣了？”</p>

姜女一脸茫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p>

扶桑拍了拍姜女的肩膀，一脸笑容：“小师妹，为兄告诉你啊，你师姐现在啊，指不定对那个老女人产生了什么崇敬之情。”</p>

“滚滚滚，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玉娇娘能和师父几乎齐名很了不起而已，而且她还是个女的。对于她的为人作风，我是不予评价的好吗？”九娘翻白眼。</p>

“毕竟，她和我师出一脉，只能说是先师教得好。”顾桦承嘴角神奇地带着一丝笑意。</p>

扶桑忍不住抖了抖，拉着九娘嘀咕：“师妹，你方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你看师父这模样怎么这么奇怪呢。”</p>

“又编排我什么？”顾桦承凑了过来。</p>

那张脸上的笑意，让扶桑和九娘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p>

姜女只是笑着，心里却有些许的落寞。纵然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相处方式，可是还是会觉得，自己总是融不进去。扶桑待九娘也好，顾桦承待九娘也好，总是觉得比自己要好得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