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人应了一声,对三圣兽道:“应龙兄、玄武兄、鸾凤姐,如今有空,可否再帮九牧一次?”</p>try{ggauto();} catch(ex){}
真人还未说出是何事,三圣兽已经明了。金应龙道:“我带刘渊、张茜、展不平、景如画去原睦邑、驻暮城。”青玄武道:“我带顾杳之、岳轻燕、东方朗、南宫晴去荆木邦、永牧州。”朱鸾凤道:“我带展非凡、景如慧、方晚、方灿去雨幕府、海慕滨。”</p>
祝城主道:“有三位大人与一众英才出马,我在这里也就放心了。”</p>
陈灵玉道:“朱鸾凤大人,我们正好也要去雨幕府、海慕滨,您带上我们怎么样?”</p>
“我也想带你们来着,可我们仨都要离开重山了,有个小孩子可不能没人陪。”</p>
小若雪问:“前辈前辈,那个小孩子是你们的孩子吗?”</p>
朱鸾凤笑道:“圣兽的孩子都在你们北地平原上呢,她是我几月前捡的孩子,是个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呢。”</p>
“那为什么不带她过来呢?”</p>
景胜美道:“大概她和你师姑一样,怕见生人吧。”</p>
这时,小姑娘蓝彩问朱鸾凤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从那些恶人手里救下的?”见朱鸾凤点了点头,又走去对陈灵玉和木瑾道:“我也要去,你们带我去见她,我要和她去报仇。”话毕,三圣兽明明感受到一股凝结的仇恨气息,寻去来源,正是蓝彩小姑娘眼中。三圣兽忙对真人摇了摇头。</p>
景如慧在陈灵玉耳边道:“在天魔刚降临之后,为了五方同平阵法的事,师伯曾去过永牧州,蓝彩是师伯在回来路上从天魔手中救下的,她父母、弟弟都惨死在天魔手中。”</p>
陈灵玉显然也看到了圣兽的神情举动,再听此话,自也明白,婉拒道:“小妹妹,重山太远了,我们的马车可坐不下呢。”</p>
“我可以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去。”</p>
陈灵玉便不知道怎么回答,多亏荆棘门五弟子乔晋前来解围,道:“蓝彩妹妹,你要是走了,你种的花草怎么办呢?我们都要修行,若是忘了浇水什么的,它们就会枯死的。”原来乔晋、贾嵇、韦盟三人与蓝彩年龄相当,自这个身世可怜的蓝彩妹妹来后,三人有空便去陪她说话、玩耍。</p>
蓝彩怏怏作罢,小嘴一撅,便跑离开去。</p>
真人点头称赞五弟子,再对众人道:“此次多亏大家,今晚荆棘门设宴款待,大家畅饮痛叙一番,从明天起,这里就由我坐镇,大家回去后,一定要互相勉励,修行一事不可有片刻懈怠,我能预感到,风雨飘摇的日子又要降临九牧了。”</p>
这夜,众人宴饮三更,尽情快意方休。之后,景胜美约真人前去海边,胜美道:“师兄,为什么叫她蓝彩呢?”真人道:“女孩子的名字吗,总该有点色彩。”胜美垂头,却忍不住又问:“和你当日说的话有关吗?”真人明知哪句话,可却作不明:“什么?”胜美抬头笑道:“没什么。”当晚,二人追忆往昔,展望明朝,但所说只关九牧大局;景如画、景如慧不顾夜深,与陈灵玉、木瑾秉烛夜谈召唤咒语道,小雪在一旁仔细倾听,也是越听越精神;乔晋、贾嵇、韦盟送蓝彩回去休息,回房路上,他们才发现,后院的花圃已被毁坏,后来才知道,蓝彩跑离后,就去了后园,将她辛苦浇灌养育半年之久的花草全部践踏、毁坏。可三人并未敢告诉真人,并且自此,对她更是百依百顺。</p>
次日清晨,真人与乔晋、贾嵇、韦盟送众人离去,众人各上前路。</p>
朱鸾凤一行五人要先去雨幕府,也要路过重山,正好与北地仨女同行一程。途中,众人闲聊许久,这日午后已到重山下,朱鸾凤在山脚下停下,道:“那小姑娘和蓝彩一样,也是看着父母丧生于天魔魔爪下,不但如此,她今年已经七岁,可还是不会说话,我一见到就心中难过……”说着,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p>
陈灵玉、木瑾本以为朱鸾凤会回重山看一眼,听了这话,才知鸾凤前辈不忍相见,便道:“朱鸾凤大人,我们会替您照顾好她的。”小雪伸过头道:“小雪也是,也会照顾好她的。”</p>
“那就有劳三位姑娘了。最多三月,我就会回来。”说罢,朱鸾凤红袖一挥,撤去重山上保护着小姑娘的屏障,带一行人往东而去。</p>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木瑾忽问:“海慕滨有大贤者夫妇坐镇,也需要圣兽帮忙吗?”</p>
陈灵玉道:“或许就和青玄武大人去荆木邦一样,是为了表示一视同仁吧。”</p>
“那为什么不去良穆都和北地?”</p>
“因为这三城的天魔已经或死或逃了吧。”</p>
“那荆木邦不也一样?如果是为了表示一视同仁,良穆都是最应该去的吧。”荆木邦附近的天魔先逃,后死于良穆都弟子之手,良穆都附近的天魔也早已死去,因此木瑾有此一说。</p>
“他们的弟子都有空来荆棘门耀武扬威、显摆功劳,还用别人担心嘛?何况眼下的情况,都是梁城主一手造成的,三位大人不去找他问罪就不错了。再说了,方晚、方灿本就是林川门弟子,朱鸾凤大人去海慕滨,是为了护送他们回去吧。”</p>
“好像是这道理。”说着,木瑾久望四周,叹道:“有山有水,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景。”重山背靠南海,两翼飞川走璧,海风江风你吹我拂,使山上树木繁阴,山涧溪泉四出。山中溪泉又尽数汇聚于山下湖水,湖水一汪水蓝,远处碧色连天,着眼之处,无不是清凉。</p>
沿山路观望而上,一个时辰后,已到山腰,刚上台阶,一座宽阔的院子现在眼前,院子正中的石桌前,正有一个小姑娘默默坐着。等听到马车声响,早奔来路口,可当看到是马车、马车下来的人后,变成拘谨,一声不响地又回去坐在屋前。院子空阔,小姑娘抱膝独坐,更显院中寂寥,她神情落寞。</p>
小若雪兴高采烈喊道:“好漂亮的小妹妹啊。”</p>
陈灵玉笑道:“你年龄能比她大多少,妹妹就行了,还非要加上个‘小’字。”</p>
“可小雪觉得看到她就觉得她是小妹妹啊。”</p>
“那是因为她让你有种想保护她的欲望吧,一个姑娘,孤独地坐在山里,是有些惹人心疼。”陈灵玉说罢,对木瑾道:“看来她和你一样,也是沉默寡言。”</p>
小若雪先跑上前去,蹲在小姑娘身前,问:“小妹妹,我叫寒若雪。”</p>
小姑娘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终究指了指自己的小嘴。</p>
“没事,我说你听就行了,我可喜欢和人说话了。”</p>
陈灵玉、木瑾安顿好马车,走过来弯下腰先问:“小姑娘,你饿了吧。”</p>
小姑娘摇了摇头,片刻后忽又站起,望里屋跑了进去。正当仨女不解时,却见小姑娘拿着三块大酥饼跑了出来,一个一个塞到仨女怀中。若雪二话不说,先啃了一口,立时瞪大眼睛:“好好吃的饼子。”大加赞叹之际,更不管嘴中不清不楚,连连道:“师姑师姑,你们快尝。”</p>
二女见小雪吃得开心,小姑娘眼中饱还期待,忙摸了摸小姑娘,笑道:“好,我们这就尝尝。”吃了一口,但觉微辣、微咸、微甜都有,不一会就吃了个干干净净。小姑娘见状,忙又进去拿出手帕来,仨女接过,小姑娘又跑进去端出茶水来。</p>
陈灵玉尝了一口,赞道:“酸中有甜,滑中带涩,可与雍喈茶相论高下。”</p>
木瑾却道:“怎么还是热的?”问小姑娘:“这么小的人自己烧水吗?”</p>
小姑娘摇了摇头,指了指屋内。小若雪探头望去,道:“那里有个炉子,在自己烧水哩。”</p>
陈灵玉道:“应该是圣兽大人的涅槃之火。”</p>
木瑾点头:“圣兽大人为了小姑娘也是煞费苦心,竟将生命之力的精要融入在饮食中。”说罢,见小雪一脸茫然,解释道:“是指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都有。”</p>
若雪此时可没心情去琢磨这些,已然带着小姑娘去四周玩耍去了。只见小若雪手牵小姑娘,在院里院外奔跑,去树下溪边追逐,时而采几朵花,时而指东望西,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这样过去了。</p>
期间,陈灵玉、木瑾将屋里屋外打扫一番,而后木瑾坐在院中,将眼前所见画在画中,陈灵玉便也在一旁观望。可正画到收尾之际,陈灵玉忽道:“师妹你看。”</p>
木瑾住笔望去,两个小姑娘并排坐在院西的台阶上,小若雪也学着小姑娘一样,久望西边山后。那里是夕阳之景,橙色辉煌的万道霞光,干净鲜艳,壮丽绝伦,只是比起向来所见,重山后多了几抹云彩,那紫色的云彩,分外显眼迷人,如紫烟沉浮,纯粹惬意,如长河在天,绚烂清新,是暮天余晖下的另一种风景。若说那橙色霞光凌厉纵横,不可逼视,这紫色烟霞则是朗朗逍遥,无拘无束。前者虽可照在身上,捧在手心,可始终遥不可及;后者虽与世隔绝,孤独山后,却让人心生向往。两者交融,便是光艳绝伦,虽是光艳绝伦,但仍可久观。</p>
陈灵玉问:“你说她在看什么呢?那紫色的云彩嘛?”</p>
木瑾道:“或许她已习惯了吧,在这即将花宿鸟眠的暮天余晖下,她已经习惯等人归来,或是已经不再的父母,或是半年来照顾她的圣兽前辈。”</p>
陈灵玉收回目光,问:“师妹,她还没有名字吧。你给她起一个吧。”</p>
“我?我恐怕不行,我的名字都是师父起的,或许还是因为师父想到了你的名字。”她二人名字一“瑾”一“玉”,木瑾因之如此猜测。</p>
“师父总是夸你聪慧,你就不要推辞了。”</p>
木瑾想了想,又动起笔来,将两个小姑娘的背影、山后的紫云都画了进去,又努力改了几回,最后,在小若雪旁边写了两个字“若雪”,在小姑娘旁边写了两个字“夕然”,将画递给陈灵玉:“据师父说,小雪在襁褓之时,就喜欢看雪山,看若川,所以起名‘若雪’,此刻小姑娘望着的不也是‘夕阳之景’吗?”</p>
陈灵玉拿起看了再看,赞道:“这景象真是无比美好。她俩一个喜动,一个喜静,可名字都是来源于她们喜欢的东西。”二女便将这画拿给小姑娘看,并指给她看夕阳之景、山后紫云、‘夕然’二字,并一一解释。</p>
小姑娘很是认真的听着,可她还是不懂,直到得知那里是她的名字,那种高兴写在脸上,用手摸过画上的一切,用心揣摩着,最后留在“夕然”二字上,转头望向山后,重重点了点头。</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