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已有宫人将视线投来,不愿惹大事端的朱常安选择了离开。他头也不回便便进了船舱。
事实文兰对朱常安更是恼火。朱常安半夜跑来甲板,苦大仇深地喝了半夜闷酒她怎会不知?昨日能让他郁闷的还有什么事?无非就是程紫玉了!
果然,天未大亮就抓到了这“偷情”的两人,在她看来,她已是几次三番抓到了两人把柄,先前的猜测自然全都属实。这两人,背着她,有勾搭!
“程紫玉,小小商女,果然卑贱,恬不知耻四处勾搭!你……”
“公主是不是又弄错了?”
这一次的程紫玉可不曾显露出昨日的软弱。
“我纵然只是一商女,也不是叫您几次三番这么当众凌辱的。昨日您推倒我害我受伤之事我都未与您计较,今日您竟然睁眼说瞎话又拿脏水来泼我。
我这才刚出船舱便叫四皇子叫住,我又何时有过半点勾搭之举?这船上人来人往,都是我的证人。我昨晚冥思苦想,实在想不明白您与我先前并无交集,可为何您如此咄咄逼人?我知您身份尊贵,可您也不能仗着是公主便对我如何轻贱。”
程紫玉这话一口气说出,文兰连插话的缝隙都没捞着。她虽自幼学习汉语,可这种关键时刻口舌表达上的下风便暴露出来了。
她气得直跳脚。
“反了,你也知我是公主,可你一口一个‘我’,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她如何不气。这话若是往常便罢了,可你我相称,岂不是让她一个公主与一商女置于了同一位置,这预示着什么?平起平坐?想入非非的她危机感再次一触而发。
“若不然呢?我该如何自称?我不是您的奴,自然不能称‘奴婢’。您是属国公主而不是大周公主,我自然不是您的民,所以也不能自称‘民女’。我此刻为显礼节,尊公主一声‘您’,有哪里不对吗?您是朝鲜人,我是大周人,您既不是我的主子,又怎会是‘以下犯上’?”
程紫玉看到文兰气急败坏,也不给她耀武扬威的机会,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直接转身快步告退……
程紫玉神色轻松,公主虽聪明可到底经事太少,稍微一挑弄便要炸,这一局,王玥赢定了。
朝鲜公主心里有气,却的确看见是朱常安找的程紫玉,她虽不认为自己是无理取闹,可也清楚闹下去并无好处。
她唯一可以认定的,是程紫玉果然嚣张,而这份嚣张的底气正是来自朱常安。
她心中对朱常安的不满也渐渐生出……
午时很快来临,皇家船队终于渐渐靠岸,正式拉开了南游的序幕。
江南上上下下各衙门官员身着官服整整齐齐跪了一地,扬州码头声声万岁,口口千岁,爆发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
这些震耳欲聋的欢迎和拥护让皇家众人受用不已。
接着,浩浩荡荡千余人下了船,走长街接受朝贺,一路前往接驾的扬州最大盐商石家。
皇帝太后和皇后身坐金色鸾车,接受来自夹道的百姓们最朴实的恭贺,感受着万民朝贺带给他们的巨大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