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是有好的体系,但是如果人歪了心眼,尤其是上下一大帮人都歪了心眼儿,监督机制又跟不上,再好的财务体制也等于零。”
夏承央的话让沙正阳也深以为然。
再好的制度也要人来执行,一个两个环节的人出问题不会有大问题,毕竟他们上下都还有环节负责,但是如果上下环节都被他们搅乱打通,那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所以关键还是在用人体制和监督机制上。
“老夏,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长川实业这个摊子我刚接手,虽说你才是暂代来长川实业把财务这一块搞起来,但我觉得已经有了有点儿新气象,我想让你留下来,帮我把这个财务部梳理清楚,你知道三大煤业的三产都要并过来,下半年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在梳理好长川实业的业务前提下,把三大煤业的三产都纳入进来,按照省委省政府的意见,要打造一个新长川实业,再造辉煌,……”
夏承央其实已经猜到了沙正阳拉着自己下去搞调研的意图。
他和沙正阳其实并不熟悉,当初到长川实业来负责财务这一块工作的重新整肃,也是受尤万刚和申云慧的安排,而且申云慧后来还专门和他谈过,意思他也大略明白,就是要让他钉在长川实业,不能让长川实业财务这一块出问题。
对于集团高层领导的意图,夏承央也是大感头疼。
他不蠢,能够感觉到申云慧对沙正阳的不放心,或者说淡淡的恶意。
或许这位纪高官对任何一家有劣迹的企业,乃至企业负责人都有这种恶意和敌意,大概是职业使然。
问题是沙正阳也不是省油的灯啊,28岁就能折腾到这个位置上,你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角色?
财权被人卡住,他能善罢甘休?
那夹在这两者中间的自己可就坐蜡了。
而且夏承央也不清楚尤老板的心思,有老板的心思似乎也有点儿倾向于自己留下,这就让他心里不踏实了。
夏承央能够感觉到尤老板对沙正阳的看重,外界都传沙正阳时钟广标一手要来的嫡系,但是夏承央感觉似乎对沙正阳的信重,尤老板比钟老板丝毫不遑多让。
这种扑朔迷离的古怪局面更让夏承央不寒而栗,他可不想成为几位大佬在中博弈中的炮灰。
所以当沙正阳拉着夏承央要下子公司去搞调研时,夏承央都有些蒙了。
这是什么节奏?沙正阳不该是想办法把自己往外推,让他的人上位的时候了么?
把自己拉着一块儿下去搞调研这个含义太明显了,难道他也希望自己留下来,除了这个意思其他很难解释啊。
还有,这是对方的惺惺作态,还是真心实意?
惺惺作态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代表集团下来的,但真心实意,他就不明白了。
“沙总,您不用和我说那么多,我就是一个单纯搞财务的,我知道现在长川实业看起来很烂,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大一个摊子,留在长川实业当一个财务部主任,不比集团当个财务部副主任差,甚至可能在待遇上还要更好,由您这个连尤老板都赞不绝口的牛人来掌舵,前途会更光明,但是我觉得您应该明白我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夏承央不想和上层这些大佬们玩脑子,他觉得自己玩不过,所以干脆挑明,他不想当旗子最后沦为炮灰。
沙正阳忍不住乐了,这一位还是挺精明的吧,谁说他只懂财务?不过好像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一些似的。
但转念一想,换了自己在他这个位置上,估计一样是忐忑不安,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