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朱鹏的反问,阿朵沙有些迟疑难言,她的手不自觉的伸向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朱鹏很清楚,之前救护她的那道幽魂此时此刻就藏在那里面。
“我的能力实在太像被黑暗侵蚀的邪魔异能了,尽管我确定姐姐不会伤害我,但其它的人未必也可以不畏鬼魂。”被位面气运所钟情的人,往往会遇到一些看似非常巧合的人生际遇。
阿朵沙自小有一个感情非常要好的邻家姐姐,非常巧合的她的邻家姐姐病死了,非常巧合的邻家姐姐送给过阿朵沙一串项链,非常巧合的那项链上的宝石是一块极适宜死魂寄居的缚魂宝石,非常巧合的阿朵沙天生精神力强大可以供养她的鬼魂姐姐。
鬼魂因阿朵沙的精神力而日益强大,缚魂石则保护着阿朵沙不受鬼魂阴气的侵蚀,她自小还经历过一些人命凶案,屡次血祭自己的项链,再加上这个位面黑暗面强化时,本身也属于位面黑暗面的鬼魂也在强化侧,这就导致这个没有修炼文明体系的位面世界,多出一位几乎天生的鬼魂巫女。
鬼魂在接受阿朵沙精神力供养的同时,也从小就锻炼着阿朵沙的精神力。
“就如同你不能在大家面前展露自己的力量一样,我的能力同样也不适合为人所知。”甩手间,一柄骨头匕首在朱鹏的手上五指间翻腾穿梭着,但下一刻却又被他收回到自己衣袖中。
“你驾驭鬼魂,我控制白骨,像你我这样的力量如果被大主教卓玛夫人发现了,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即便不能催眠,以话术控制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女对朱鹏而言也并不是件难事。
其实,朱鹏真的是挺理解这个世界选择并制造圣徒的模式的,自身虚弱,本源力量本身就少,当然不可能消耗太多给气运之子们直接的力量赋予,不然气运之子变强了,自身消亡了,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而从黑暗面获得力量制造黑暗圣徒,不仅仅是已方这边的力量增强了,还能顺势消耗量黑暗面一方的同等力量,在自身力量虚弱的情况之下,这样以小搏大的选择不可避免,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只是杰夫与佐雅-安斯特两名伪圣徒的出现,让这个世界真正的圣徒反而不敢冒头了,杰夫那强大娴熟的剑术,光辉的圣力,乃至于佐雅-安斯特操控狂风与火焰的力量,这些无疑比驾驭恶魔玩偶、死灵鬼魂看起来更高大上一些。
虽然在朱鹏看来,力量就是力量,好用就行,倒也不必拘泥于其表现形式。
………………………
鬼魂女巫阿朵沙被朱鹏封口,打发回去了。
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教堂这边的形势越来越急转直下,尽管朱鹏在小哈利怀中恶魔玩偶、鬼魂女巫阿朵沙的协助下,越发卖力的击杀邪魔,但千年大势积重难返之下,黑暗终究还是日益凝聚并开始侵蚀整个大教堂。
自己可以感受的到,决战之日,已经不再遥远了。
朱鹏可以感受到五人组小队内部的隐隐分裂,但在社交方面朱鹏的技能树,点的也并不是很高。当年,他带着自己一群大学同学一路腥风血雨的从深渊末日中冲杀出来,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同生共死过的生死之交。
结果最后记朱鹏好的人没几个,恨他的人反倒是不少,只能说道家之法、兵家之法都不大适用于交朋友,这些学问能让狮虎统御羊群,却无法让羊群真的敬爱狮虎,他们只是在恐惧而已。
多年之后,朱鹏的社交能力提高了许多,但人心依然难测,五人当中除了自己:纳卡托-维伦、佐雅-安斯特、骑士杰夫、女巫达拉,没有一个让朱鹏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纳卡托-维伦本就是敌人,佐雅-安斯特与骑士杰夫隐隐间建立了攻守同盟,而带给朱鹏最大威胁感的,就是女巫达拉,她似乎也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朱鹏总觉得偶尔的相聚过程中,这个女人看已方另外四人的眼神,就像自己当年看同学的眼神一样……那是一种猎食者俯视而下的眼神。
修炼到精悍外露,可以一个打十几二十个的初阶武者很容易就形成这种气质,因为相对于你来说,四周的人都是脆弱的,都是可以迅速击倒甚至格杀的。
练武,尤其是练真正的武术,在地球21世纪那样的现代社会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武为何物?终究是杀人之术。
朱鹏自幼修炼的道家之武,更进一步的将之延伸扩展到了生命进化、心灵进化的内涵层次,但依然把朱鹏修得有些不合于群,虽然当时而言是因为自身的境界低微,但在那个时代能修到高境的却也没几个人。
确认过眼神,朱鹏心知肚明大家都各怀心思,尤其女巫达拉有着极为厉害的暗手。但他依然没有联系任何人去结成同盟,与其联盟这些人,朱鹏宁可同本世界的土著:小哈利,阿朵沙等人多多交流,至少他确定这两个人不会在背地里突然捅自己一刀。
嗯,至少是大几率不会这样做。
因为黑暗浪潮的不断冲击,恍若孤岛一般的大教堂渐渐破败,同时人心浮动。有一些人在耳边听到邪魔的低语,它们说:“杀吧,杀吧,只要杀光所有人,你就可以活命,就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这些邪魔的耳边低语,有一些是幻觉,而有一些则是真实存在着的。于是,信徒之间的杀戮……血祭……子杀父,母杀女,有老人在大家都熟睡时以尖刀杀光自己一家人。
人性的丑恶与恐怖,在渐渐犹如绝望地狱般的大教堂中上演。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人越见的虔诚,一此人越见的疯狂。
那个杀光自己一家的老太太,是被狂怒的大主教卓玛-里奥亲手送上火刑架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在黑暗力量的侵蚀下摇摇欲坠的大教堂已经是千疮百孔。
那个恶毒老妇人的灵魂在火刑之后并没有被圣辉净化,而是在黑烟的保护笼罩下真的逃遁到教堂外面去了,在那里她将被转生为一头强大的邪魔,那是她用一家儿女子孙换来的邪能。
这一幕幕惨剧不断在缩小挤压型的畸形社会,大教堂中不断上演着。这一夜,因为白日里的种种纷争,所有人都睡得格外沉。
一道暗影飞舞而起摸到了圣棺处,在他的结实的大手即将碰触到圣棺时,一抹阴冷狠辣的剑光划过,因为长剑尖端上的那一缕炙烧,暗影不得不退,但他虚空闪退的身形,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剑光挑开了黑袍!
“纳卡托-维伦,堂堂的七海盗王……我真的是没想到第一个选择放弃的人居然会是你。”虚空行走,如履平地,朱鹏横剑挡在了半空中被铁链纠缠捆绑的圣棺之前,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对手,这样言道。
“给邪魔当走狗,的确是很没面子很掉价的事啊。如果有做出其它选择的可能,说实话,老子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身份已然败露,纳卡托-维伦最终还是爽快得撕去了自己的外袍。
只是那黑袍之下的身躯连朱鹏都料想不到,无数的地狱之虫萦绕着维伦飞舞,虽然最后组成的是纳卡托-维伦的身躯,但事实上却是由无数虫子所组成的邪魔之体。
“抱歉,达秀,虽然你做的药的确是有效的,但我还是没能扛过去。”于半空中持着斧头苦笑一下,已经完全转化为邪魔阵营的维伦这样言道。同时,这也切断了双方和解的可能,现在的维伦哪怕返回不死大陆,也只能去深渊了,不然他活着不死大陆就得全灭,连不死帝王都会出手追杀它。
“转化成这样虽然的确是丑了一点,但也有个好处,我不用再担心寿命问题了。而且,力量大增!”话音刚落,地狱虫恶魔纳卡托-维伦的斧头就已经脱手而出,斜斩向朱鹏。
虽然整个人魔化,但维伦的霸海涛斗气与惊人斧技依然保留着,只不过全部都变成了魔改版,那飞舞斜斩而来的旋转飞斧被地狱虫包裹着,少了三分凌厉,却多了七分的诡秘妖邪。
一颗大火球突然砸在上面,呼得一下虫群疯燃起来,紧接着一道银白色凌厉剑芒将火焰斩散,但纳卡托-维伦斜飞之斧依然犹如游鱼般穿梭过佐雅与杰夫的拦截,直指朱鹏。
只是一招,两名同为圣域的法武联手都拦不下,可见魔化后纳卡托-维伦的强悍。
直指朱鹏的,除斜飞斩来的斧头外,还有恍若九头龙咆哮的霸海涛……哦,现在是虫海涛斗气。
纳卡托-维伦全力出手想要劫取圣棺,圣棺不仅仅是上古大巫师安格列的遗留下来的宝藏,更是整个大教堂的力量中枢,一旦被带走这里就是被外界黑暗瞬间碾碎的命运。
长剑纵横挥舞,剑锋之上一缕骨火萦绕。
纳卡托-维伦早就知道眼前这个达秀-维克托虽然是一个死灵法师,但深通剑术精义,但他也真的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兼职剑圣而已,其实准确来说,施法者职业对他来说才是兼职。
剑火闪烁击飞旋转飞斧,撕裂九头龙虫潮,甚至于挟带着一种纳卡托-维伦都不能理解的杀伤贯穿力,直刺自身的恶魔心核,对于恶魔而言,这是一处甚至比心脏、头颅都要更加致命的要害,但每一头恶魔的心核位置都有不同,有些长在心脏里,有些长在脑子里,有些干脆就固定在身躯核心处。
恶魔种类众多并且复杂,恐怕连无尽深渊都不知道自己一共创造多少种恶魔种族,并且衍生创造出多少种恶魔种族,因此心核的位置也是变幻不定的。
然而,此时此刻纳卡托-维伦惊恐的发现达秀-维克托的剑锋准确无误的直指自己的心核!
(这TM是剑圣直感!?)纳卡托-维伦于半空中疯狂退去着,同时不断叠厚自己对心核的防御力,一直几乎被逼退出大教堂,那道细微却锋利恐怖至极白骨剑火方才淡化消散,自身的生死危机方才解除。
剑圣直感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能力,极高明的剑道圣手可以瞬间看穿一套从未见过剑法的破绽,可以找到一头从未见过生物体的致命要害,但剑圣这种存在本来就已经很少见了,能够修出剑圣直感这样逆天能力的,几乎已经同人剑合一,攻防两极的境界相差不多了。
纳卡托-维伦纵横一世一直以来也仅仅只是听说,直到转化成虫恶魔了,他方才真正见识到一次,却是出自于一名高阶是死灵法师之手。在这一刻,同样作为斧圣的纳卡托-维伦,只觉得不死大陆的剑客,都他娘应该去死!
另外在大决战之前需要特别解释的一点是,邪魔与恶魔是有区别的,邪魔是由恶念、负能量凝聚显化,准确的说邪魔是不能划分到恶魔学的范畴的。
然而,邪魔却又可以进阶为恶魔生命,只要它稳定了自身血统特征,有了一具相对真实稳固的躯体。
邪魔与恶魔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恶魔可以繁衍后代而邪魔不可以,在概念理解上,邪魔更虚一些,而恶魔更实,虽然并不是没有幽灵状态的死灵恶魔,乃至于身躯聚散如意的虫恶魔,但两者依然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