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城中的徐北游突然一抬手,蓝梨花瞬间感觉眼前一片光影闪过,整个人飘飘乎无处着力,待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座山峰之上,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而那座蛮王居住的城池则在自己的脚下。
此时的城内,徐北游不再遮掩自己的相貌,乌发重新变为雪白,身上的蛮族服饰自行脱下,露出原本的一袭白袍。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徐北游感受到了一股没有丝毫遮掩的气息,既然她敢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那么多半是局势已定,否则以她的性情,绝不会贸然行事。
徐北游缓缓收回手掌,望去身前不远处。
下一刻,一袭曼妙身影凭空出现在徐北游的面前,白衣绣墨梅,正是提前一步见到了祝九阴的道门掌教夫人。
慕容萱出现在徐北游面前之后,没有急着出手,淡笑道:“徐北游,你千方百计想要甩脱我们,无非是想要提早见到祝九阴,好让这位巫教大长老能站在你这边,最不济也要两不相帮,可惜你手中的筹码太少,就算你能提前见到祝九阴,也未必能说动他,更何况你至今也没见到他。”
徐北游的面容还算平静,但是心情有些凝重,明明是他先行一步,结果却是落在了慕容萱的后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慕容萱在此地早有后手布置,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道门家大业大,甚至能与坐拥天下的大齐相提并论,自然不像死中求活的剑宗那般窘迫,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在这些边角之地落下闲子。虽然徐北游不惧一个重伤在身的祝九阴,但如果祝九阴真的倒向了道门这边,那么慕容萱、李冯古和祝九阴三人联手,足以对徐北游形成围杀之势,对于本就在南疆孤立无援的徐北游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徐北游问道:“按照道理而言,南疆蛮族和巫教应该是作壁上观,即便要介入剑宗和道门之争,也该摇摆观望一段时间才是。”
慕容萱微笑道:“你想要说服祝九阴,无非是封官许愿,有八成可能是在南中七府上做些文章,我说得可对?”
“不过我给祝九阴的许诺更大。”不等徐北游回话,慕容萱已经伸出一根手指,继续说道:“一个蜀州,我承诺南疆蛮族会是将来的蜀州之主,而且还承诺道门会帮巫教返回祁山祖庭,将祁山重新收入囊中,最后我还给出一个关于祝九阴个人的承诺,帮他恢复伤势,不留隐患,要知道巫教做不到的事情,不意味着道门做不到,其实对于道门而言,不过是一枚金丹而已,真不算什么难事。”
徐北游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然后在慕容萱的身旁又出现了一袭白袍,正是李冯古,手中握着白金法杖,水晶中的白光如同炽热白焰不断跳跃,脸上神情虽然淡漠,但是那种如临大敌的沉重气态,还是显露无遗。
这位极西之地的圣堂大人物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地慎重以待,是因为徐北游至今还未真正出过一剑。
所谓剑修,手中真正有无一剑,其差距真的很大,尤其是一把能有极大助力的一剑,先前徐北游手握天岚,仅仅是不算累赘而已,徐北游的真正巅峰战力还是在他手握诛仙的时候,手中有无诛仙的徐北游,天差地别。
当初徐北游能连斩数位镇魔殿大执事,正是因为手握诛仙之利,所向披靡。
先前徐北游一直没有动用诛仙,是因为他犹有余力,进退自如,可一旦真正到了生死存亡,他必然会请出诛仙,在玲珑塔不出的当下,谁又能承受诛仙之利?
徐北游伸出手掌,好像虚握了一把无形之剑,轻声开口道:“我在来南疆之前,冰尘曾经劝过我,不要妄用诛仙,因为此剑杀人亦伤己,每用一次都会折损自身寿元,若是能不用便尽量不用,我不惧死却也恋生,自然是从善如流,不过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怕是不用不行了。”
慕容萱衣裙上的墨梅开始不断变化,似是要离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