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牧王牧人起只有一个女儿,他将女儿嫁给了心腹爱将查莽,查擎是查莽的侄子,而牧棠之则是查擎的儿子,两人虽然不同姓,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堂兄弟。
既然两人是一家人,那么查擎站在牧棠之这边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满堂骤然沉寂。
如今这架势,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才越是能看明白人心二字。
辽州布政使豁然起身,厉声质问道:“殿下此言何意?此举又是何意?”
牧棠之笑了笑,“何意?”
他提起酒壶猛灌一口酒,然后用黑金蟒袍的大袖擦拭嘴角酒渍,哈哈大笑道:“就是你想的意思。”
这位已经萌生死志的封疆大吏脸色铁青,不过巍然不惧。
牧棠之旁若无人地走下主位所在的高台,缓缓说道:“东北三州从今日起,实行自治,不再听从大齐朝廷的号令。”
“二十万东北右军枕戈待旦,只待本王一声令下,便要入关勤王靖难。”
先前怒斥牧棠之的封疆大吏嘴唇颤抖,颤抖着伸手指着牧棠之,面色苍白。
牧棠之放下酒壶,眯起眼,缓缓说道:“人未尽,刀莫停。”
查擎向前一步踏出,来到这位封疆大吏的身后,猛然抽出腰间长刀。
刀光一闪,血光四溅。
一颗人头冲天而起,一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牧棠之望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笑容微醺。
他牧棠之虽然不是天潢贵胄,但也相差无多了,自小锦衣玉食,长大之后继承王位,雄踞东北三州。早已是位极人臣,为何要反?因为大齐朝廷容不下他这位异姓王,早在萧煜时,由蓝玉一手主导的削藩之策,就不断压榨东北牧氏的根基羽翼,到了萧玄为帝时,更是变本加厉,早已是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
若是不反,牧氏迟早要沦为一个空头亲王,无兵权,无封地,任由旁人捏扁搓圆,到那时,恐怕一个布政使都不把他放在眼中,所谓的王爵,也不过是萧家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生死系于他人一念之间,岂是大丈夫所为。
牧棠之嘴角泛起冷笑。
上次逐鹿,是牧氏输了,萧氏赢了,所以是萧氏做了皇帝。
不过皇帝轮流转,如今也该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