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笑着还礼道:“叨扰。”
张三带着徐北游从侧门走入府邸,绕过影壁之后,一路穿廊过堂,最后步入一座偏厅之中,此地还能见几分当年公孙氏的世家风貌,装饰古朴却又不失雅气,而且厅外临湖,无论是春日赏雨,还是冬日赏雪,都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两人分而落座之后,有侍女奉上香茗,张三问道:“冒昧问上一句,公子师承何处?”
徐北游轻轻握拳,以剑气化作武夫罡气,不见分毫破绽,沉声道:“西北左军,病虎。”
张三脸色骤然凝重,望向徐北游背后的剑匣,轻声问道:“难道里头就是张都督的天刀?”
徐北游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张三感慨道:“当年我等跟随老都督前往魏国时,正值张都督投效先帝麾下不久,在江都曾经有过匆匆一面之缘,如今物是人非,恐怕张都督已经不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
徐北游默然不语。
张三顿了一下,低声问道:“不知张都督派遣公子过来有何用意?”
徐北游轻声道:“家师想要知道,当年羊老都督为何会病死九原城。”
张三脸色大变,根本遮掩不住。
徐北游平静道:“羊老都督身怀先帝密旨,有监视魏王之职责,又是领兵大将,说死就死了,实在太过蹊跷。”
张三豁然起身,脸色复归平静,先前的惊讶震惊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他死死盯着徐北游,寒声道:“你不是西北左军之人,你是暗卫府的人?还是鬼王宫的人?”
说话之间,张三一身磅礴修为毫不掩饰,如大潮大浪压向徐北游,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痛下杀手的架势。不过让张三惊讶的是,这个年轻人仍是端坐于椅上,稳若磐石,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用杯盖抹去茶沫,然后轻抿一口茶水,竟是丝毫不受影响,于是他的脸色愈发凝重,正当他想要出手的时候,徐北游终于放下手中茶杯,从袖中取出一块黑玉令牌,令牌正面以古篆书就一个大大的令字,背面则是栩栩如生的插翅飞虎浮雕。
飞虎令。
偌大一个暗卫府,号称二十万暗卫,也不过十三枚飞虎令。
如今暗卫府都督傅中天手中有三枚,除了自留一枚之外,其余两枚分别赐给了弟子陈陌灵和一位都督同知,六大暗卫府都督佥事各有一枚,其余四枚不知在何人手中。
张三认得这枚飞虎令,震骇得不能言语。
他虽然久居魏国,但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秀才,对于天下大势也有所了解,自然知道一位手持飞虎令的暗卫府大佬出现在魏国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徐北游将令牌随手放到一旁,平静道:“张三爷,你都已经大难临头了,还有闲情逸致跟徐某人在这里抖搂威风?”
这一次,张三是真的脸色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