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南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庞,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母后不喜欢我。”
徐皇后平静道:“在你小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可等你长大之后,每每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太后娘娘。”
她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眼神复杂,这位一国之母喃喃自语道:“我在十六岁那年就嫁给了你父皇做太子妃,盲婚哑嫁,又有什么情分可言,这桩婚事是先帝定下的,太后娘娘则是看中了另外一家的女子,所以太后娘娘一直都不喜欢我,幽幽深宫,孤身一人,处处是规矩,步步须小心,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一番责难,我又能对谁去说,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萧知南默然不语。
她自小被父皇宠爱,那些折磨了母亲多年的繁琐规矩于她而言形同虚设,对于这种打落了牙却只能混着血水一起吞下腹的苦楚,自然难以做到感同身受。
徐皇后呼出一口气,惨淡笑道:“直到现在,我还会经常梦到太后娘娘,然后从梦中惊醒,整个背后湿透。”
萧知南苦笑无言。
她从来都不知道母后竟然会如此害怕皇祖母。
那位与公主殿下长相极为相似的太后娘娘几乎成了皇后娘娘的梦魇,也难怪她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淡疏离。
萧知南轻声问道:“那么嫂子呢,她从齐王妃变成了太子妃,不日就要从齐州赶赴帝都,母后是否也要像当年皇祖母对待您那样去对待嫂子?”
徐皇后没有说话。
萧知南幽幽说道:“还有南归的事情,我不知你们两人当日在飞霜殿说了什么,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踏进大殿一步,一直守在门口,母后有没有想过,南归他既然是韩阁老的养子,又为何会姓徐而不姓韩,父皇将我嫁给南归,未尝没有一份弥补的心思……”
徐皇后猛然打断她道:“徐北游与徐家没有任何关系,徐家只有一个徐仪,徐成早在承平元年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萧知南问道:“为什么他不可能是舅舅的幼子徐成?”
徐皇后默然无声,许久后缓缓说道:“你以为韩瑄就是什么好人吗?当年太后娘娘一力打压你舅舅,他可曾说过半句话?还不是怕因为此事触怒了太后娘娘,同时也是乐见其成少了一个与他相争之人,可到头来韩瑄还是被太后娘娘罢官去职,真是大快人心,现在韩瑄不知从哪捡来一个孤儿,给他安上一个徐字,就想要做好人了?就想要与我们徐家扯上关系,继而谋夺西河郡王之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知南倒退一步,神情复杂地望着母亲,不知该说什么。
徐皇后冷冷说道:“这对父子其心可诛。”
萧知南悲戚道:“他是我的丈夫,现在就在大殿外与那些乱臣贼子打生打死,母后却如此看他,若是他知道了,又该如何想?母后又让女儿如何自处?”
徐皇后神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