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这会儿心境已经逐渐平复下去,沉声道:“诺。”
萧玄看了眼门外的日晷,“快到开宴的时辰了,随朕来吧。”
徐北游赶忙起身,与张百岁一起跟在萧玄的身后。
三人出了紫殿,往高光宫行去。
此时的高光宫中,诸王已经齐聚一堂。
齐王萧白、赵王萧奇、燕王萧隶、辽王牧棠之、梁武郡王萧去疾、灵武郡王萧摩诃。
再加上韩瑄这位内阁次辅,不亚于将半个庙堂搬了过来。
身上王袍颜色最是接近帝袍的萧白站在最靠前的位置,仿佛是此地的半个主人,负手而立,仰头望着那幅天下太平的中堂,怔然出神。
众人都心知肚明,萧白的皇储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即是储君,那么这座高光宫,乃至于整座甘泉宫,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至于那幅天下太平的中堂则是出自于先帝之手,算是先帝为数不多留存于世的墨宝。
在齐王萧白的不远处就是赵王萧奇,这位没有封地而常年居于帝都的亲王站在齐王身边,垂目低眉,毕恭毕敬,不像是长辈,倒像是臣子。
然后是燕王萧隶,这位与齐王素有间隙的藩王正在闭目养神,面沉似水。
再然后便是面容英俊丝毫不输于萧白的唯一异姓王牧棠之,他在幼年时曾被当今陛下接入宫中亲自教养,与萧白一起长大,一起封王,算是半个萧氏之人,若不是没有适龄女子,他本该成为大齐的第三位帝婿。
除了四位亲王,便是两位郡王。
若是往前推个几十年,梁武郡王和灵武郡王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权势之大,不但无愧于宗室重臣之称,而且两人一文一武作为太后娘娘留下的托孤重臣,继韩瑄之后与首辅蓝玉呈分庭抗礼之势,帮助刚刚登基的萧玄稳固权位,劳苦功高。
不过今不如往昔,灵武郡王萧摩诃还好,即使比不得其父萧疏,也是当今陛下的心腹肱骨,可梁武郡王一脉,自萧公鱼之后,连续两代人没有出仕,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惨淡景象,萧去疾站在萧摩诃身旁靠后的位置,实在是有些不起眼。
除了六王之外,再有就是韩瑄了,论年龄,韩瑄可谓是众人中年纪最大的,论资历,早在大齐立国之前就已经追随先帝的韩瑄更是无人能比;论权位,内阁中枢,当朝次辅,左右庙堂局势,甚至比起诸王还犹有过之,所以即便他身无王爵,“仅仅”是个公爵,但以气势而论,丝毫不逊于诸王。
此时的韩瑄却是望向门外,若有所思。
殿内共是七人,当萧玄、张百岁、徐北游三人走入高光宫时,便是十人。
走在最前头的萧玄环顾一周,抬手阻止了众人行礼的举动,微笑道:“今日是家宴,就不要讲究那些繁琐规矩了,各自入座吧。”
徐北游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刚好韩瑄也看过来。
父子两人视线交汇,然后不着痕迹地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