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玉转而望向徐北游,轻笑道:“我刚才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
徐北游默不作声,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天岚剑。
北方鬼帝一双诡异的碧绿眼眸,让人不敢对视,桀桀笑道:“年轻人,你不过是三品修为,在老夫面前一个回合也走不上,不如请你师父出来,我们好好谈谈,说不定还能有你的一条活路。”
徐北游刚要说话,就见北方鬼帝脸色剧变,一把抓住端木玉的肩膀向后掠去,直接以自己后背撞碎客栈的墙壁,瞬间置身于外面的滚滚风暴中。
不过任凭风暴如何肆虐,都难以侵袭两人身周三丈之内。
端木玉阴沉问道:“怎么了?”
北方鬼帝如临大敌道:“刚才楼上之人弹指化剑气,境界几近人仙境界。”
端木玉的脸色略微缓和,双袖抖了抖并不存在的尘土,轻笑道:“徐北游的那个师父,还真是个高手?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北方鬼帝,这人具体是什么境界?”
北方鬼帝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道:“鬼仙之上,至于是人仙境界的什么阶段,没有真正交手之前,还不好说。”
端木玉脸色微微凝重起来,嗯了一声,道:“我倒是有点好奇,到底是哪路高人,竟然敢趟这滩浑水。”
客栈内。
老人背着剑匣,带着知云,沿着楼梯缓缓来到一楼大堂。
此时的客栈中,除了徐北游三人外,只剩下还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娘子,以及一行惶然失措的暗卫。
老人环视一周,最后望向掌柜娘子,平淡道:“掌柜娘子,酒劲差点。”
掌柜娘子看来也不是寻常人等,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仍是怡然不惧,姗姗走出柜台,扶起一张被打翻在地的长凳,然后坐在上面,轻声道:“先前是奴家看走了眼,不识真人,若不是公孙先生刚才那一手弹指作剑,奴家也不敢肯定在九年之后还能再见先生。”
老人语气略微上扬地哦了一声,问道:“掌柜的是北方鬼帝,那掌柜娘子你又是谁?”
掌柜娘子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略带陶醉之色地眯起眼,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不过神色中却是带着淡淡哀伤,开口道:“当年镇魔殿先后派出八位大执事在蜀州追杀剑宗首徒公孙仲谋,最后只有一人重伤返回镇魔殿。”
老人故作惊异道:“掌柜娘子是不是算错了?老夫当初明明只杀了五个镇魔殿鹰犬,应该是有三人逃回去才对。”
徐北游瞪大了眼睛。
老人此言无疑是默认了自己的确就是剑宗首徒公孙仲谋,剑宗末代宗主上官仙尘的嫡传弟子。
掌柜娘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客栈内弥漫起似有似无的甜腻味道,凄凄惨惨戚戚道:“有两人逃了,他们借着公孙仲谋的无匹剑气入体,强行斩断自身与命灯的联系,伪装成身死假象,然后改头换面,本想就此远离这些宗门之间的厮杀纷争,过些太平日子,却不曾想没过多久就被暗卫找上门来,无奈之下只能投效于暗卫门下。”
公孙仲谋收敛了脸上的多余表情,没有说话。
掌柜娘子收起香囊,凄然说道:“实不相瞒,奴家原是镇魔殿大执事赏善判官,与北方鬼帝正是当年那逃走的二人,当年蜀州之事,实是迫不得已,非是出自本心……”
公孙仲谋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语,“有些甜了。”
女子脸色猛然一僵,然后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脸,“公孙先生此话何意?”
公孙仲谋嗅了嗅,平静道:“你的桃花瘴,有些甜了。”
女子的脸色瞬间雪白一片,再没有半分血色。
桃花瘴,牡丹中众多花主们的招牌手段,专杀一品之上的高手。
可就像许多华而不实的招数一样,这些鬼蜮伎俩,对于真正的高手并没什么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