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之水自西而来,路过曲门之时,原本宽数百米的江水就是被两岸宛如刀削的石壁收拢到不足百米,原本还算平缓的流水顿时变得湍急,而两岸之上一根根虬枝老藤,盘踞在垂石角岩,连成一片,宛如碧绿席幕,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盈若冲站在三层楼船之上,道冠法衣,清风鼓起长袖,望着下方船老大正在恭恭敬敬地在船头设下香案,其上摆着美酒、猪头、肥鸡,数十位船员跟着他一起虔诚焚香祷告,乞求龙王爷开恩,高抬贵手。
丝丝缕缕的香火愿力流入虚空,被清川边上一处道观吸收,随后一尊龙王虚影一闪即逝,清川之下流水顿时平缓了许多。
船老大手中浮现一个类似于司南的器具,中央原本快速旋转的磁杓渐渐舒缓,面色有些凝重的船老大起身,吩咐船员道:“好了,可以把香案撤下来了。去和乘客们说一声,没事不要坐在船头,最好就呆在这客房之中,并且不要高声说话,免的冲撞了龙王爷。”
几位船员点了点头,各自离去,船老大就是赶忙来到上方,对着盈若冲躬身道:“敢问道长,我们此行如何?”
船老大今年四十岁了,小时候家里很穷,就是国家补助也没去县学学习,从十三岁开始就跟着父亲一起上船做工,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因为意外死了,当时船老大就是做主让他顶替父亲的职务,成了一名船夫。
后来觉醒了这行水司南,地位顿时大涨,被东家看中,跟着一位感悟七等水仙的修士学习了门吐纳之法和几手控水之术,就是被放到清川之地主管数艘大船,如今他已经在这条水路上,来往奔波了足足二十多个年头,看过的人不知凡几,自然看出了盈若冲的不对劲。
原本,他是不想要通这种人打交道,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物,可最近这条水道上行水司南的变化让他有些揪心,过去祭拜了龙王爷,行水司南应该是变得十分缓慢,但今日的转速却比上次快了四五倍,比两年前快了七八倍。
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因此他才是前来询问盈若冲。
盈若冲嘴角带笑,望着那几乎看到到影子的道观,轻声道:“没什么,你只管走你的,这一趟没有问题。”
船老大就是放心的退了下去,而盈若冲心中则是有些怪异,清川两岸之上的道观名唤曲门观,是天一正道下属的一个分支,专门祭祀龙王,在控水御水一道颇有些擅长。
当日盈若冲和瘟毒道人、青淼分别之后,就是收到宗门消息,让他来曲门观看看,据说前一段时间曲门观传来消息,清川出现一头魔头,希望借用宗门内的一件伏魔法宝,可等到宗门使者将法宝送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
如今看来,那曲门观似乎真的出了问题,祭祀的龙王都只剩下一点本能,显然是其中科仪阵法出现了问题。
楼船前进,在船老大的掌控下,有惊无险地避过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漩涡,而一些实在避不开的,都会在船只到来前,逐渐缩小冒出了引起楼船一阵摇晃外,并不会产生太多的震动。
就这样这艘楼船在盈若冲的庇佑下,离开了清川曲门,盈若冲一步跨出,来到中央,将其与几艘船送出曲门之后,直接动手搅动河水,道道惊涛拍打在两壁之上,同时后方船只供奉的香火也是被他截流,于香案上显露异象。
随后飘飘然的来到曲门观前,就见观门大开,浓郁的血腥味流出,还没进入其中,就见一位手持造型奇异,散发着寒光的利刃的年前男子站立血水之中,背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