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他笑容在脸上凝固,冷声喝道,“阁下在一旁窥伺这么久,还没看够么?”</p>
此话一出,许舒惊诧不已,他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漏的。</p>
他快速驱动阴魂回归本来,才想动手,忽又定在原地不动。</p>
他才回过味儿来,这是金铭的防护手段,想来只要是独处,这小子都会这样喊上一句。</p>
连一个下人都如此小心翼翼,许舒不由对那位永远带着微笑的魏先生生出极大的忌惮。</p>
金铭等了数息,见没动静儿,呵呵一乐,起身爬出池子。</p>
他双脚才在池边站定,忽地,打了个哈欠,自语道,“这汤池果然舒服,才泡这一会儿工夫,居然都困得不行了。”</p>
话音未落,他困意越发深沉,竟站不住脚,朝池子里倒了。</p>
许舒魂念放出,稳稳摄住金铭肉身,快速拖到池子和甬道间隔的门槛石边。</p>
他将金铭在门槛石边摆出泡汤池的造型,自己则翻身进了甬道,隐身于腾腾烟雾之中。</p>
“金铭兄,你适才对颐和老弟所言,是否句句属实?”</p>
许舒低声问道。</p>
他的声音如鹤音呓语,在旁人听来,根本就是一堆混乱杂音。</p>
可落在金铭耳中,却是万分清晰的周语。</p>
不仅是周语,还是最熟悉,最亲切,让他从心底里信任的声音。</p>
“属实。”</p>
金铭嘴皮嘟囔,完全就是梦话状态。</p>
“魏先生是好人么?”</p>
“是?”</p>
“邢开鼎和魏先生认识很多年么?”</p>
“是?”</p>
“此次策划众多符师聚会,可有阴谋?”</p>
“没有。”</p>
许舒愣住了,金铭的回答完全不符合他的预期。</p>
他转念一想,便回过味儿来。</p>
不是金铭的回答有问题,是他自己的问法有问题。</p>
在金铭的视角,魏先生和邢开鼎干什么龌龊事儿,恐怕都自带正义属性。</p>
想明白此点,许舒思虑一番,重新发问。</p>
“魏先生自两年前在东都现身,是否便想着今日聚众炼符?”</p>
“是。”</p>
“如此说来,邢开鼎两年前也知道有今日之会?”</p>
“是。”</p>
“魏先生是哪里人,做何营生?”</p>
“槐泗人,制符大家。”</p>
“邢开鼎是哪里人,做何营生?”</p>
“不知是哪里人,但曾听他说过苗语,不知作何营生,但出手豪富。”</p>
“苗语?西南!南统会?难道是南统会?”</p>
许舒思路一下开阔,警惕心提到极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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