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的气氛再度达到一个高潮。
余道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特别是夫妻对拜的时候,公鸡伸缩着脑袋,显得极为配合。
余道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客人,发现大家都是一副喜庆的模样,没有一个感到惊悚的。
“罗家小子亏大了!”
“腊月底才能赶回来,也只能这样子。”
出乎余道的意料,他听了几耳朵,发现今天这娶亲并不是冥婚。冥婚就是给死人成婚,往往用大公鸡代替新郎,但是新郎回不来时也会这样做。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坐在位置上面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菜肴。
这几天他要办件事,无论是冥婚阳婚,他都可以蹭蹭人家的喜事,给自己添点福气。
拜堂之后,全场的宾客都扎下脑袋,连忙吃着桌子上的酒食。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狂的声音突然大喊道:“拜堂之后,怎能没送入洞房呢?”
这话一说出来,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人们刷刷地抬起头,只见到一个络腮胡子的矮脚大汉堵在院门那里,他身后站了四五个布衣汉子,将院子堵了个通透。
缺牙的老农见了这人,连忙弓腰跑到矮脚大汉跟前,低着头赔笑道:“王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娃正在吃兵饷,哪回得来呀!”
矮脚汉一把推开老农,他带着身后的一众人走到院中。
“罗老头,你胆子大啊,娶新人都不请我。”
“这、王管事……”老农头压得更低。
满座宾客都扎着头,不敢明眼看矮脚汉,桌子上的菜肴也不敢吃。只有余道一个人还悠闲的用筷子夹着花生米吃。
矮脚汉环视满院子的人,见到这一幕,他很满意。等看到余道的时候,他皱了皱短眉毛,但是发现余道是个陌生道士,也就没有在乎。
此时矮脚汉身后的四个大汉已经走到了酒席边,衬托的他威风煞气。
矮脚汉瞪着老农,“罗老头,信不信我收了你的田地。”
老农冷汗都刷了下来,“王管事,不、不,这个……”
矮脚虎哈哈大笑,“哈哈哈,这里娶过新人的几户,哪一家我没帮过忙,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他说着话,场中的几户人家脸色都白了,特别是其中年轻的女人。
“勿急,我来替你娃儿尝口汤!”矮脚汉甩开步子就准备往堂中走。
“别、别!”老农惨嚎一声,他一把扑上去,抱住了矮脚汉的腿。
“王管事、王管事,我家娃在军中,放过、放过行不?”
矮脚汉被抱着腿,冷哼一声,一脚揣向老汉。
“一个丘八有什么脸皮!死开!”他一脚没踹开,发了狠,抓起一旁桌上的陶罐对老农的头砸过去。
“不要!”新娘子那里穿着红衣的老妇人扑过来。
“咯咯咯!”公鸡被人放开,跳了起来,张着翅膀乱窜。
“咔嚓!”陶罐砸偏,碎在老农的手臂上面。
“给我把新娘子抓住,老子尝完头汤,你们也尝尝!”矮脚汉见到这户人家竟然还敢反抗,眼神更加凶狠起来。
站在四周的汉子听到他这么说,全都眼睛一瞪,脸上发笑的向堂中未走的新娘子抓去。
此时全场的人都窝着脑袋,无一个人敢发话。
余道正咬着口中的花生米,前世只曾听说西方有所谓的初夜权,没想到此世亦有相似之况。
不过在这个世道,倒也不稀奇。
现场一阵冰冷以及哀嚎。没有人敢护新娘,新娘一个人身子发颤的躲着,顶上的红盖头早掉了。
“哈哈哈!闹洞房喽!”小儿不敢发话,恶汉叫嚣着。
余道刚喝完小半残酒。
“啪!”他放下酒碗,声音清脆。
众人霎时间被他吸引了注意,余道一振袖袍。
“老丈,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