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们自以为看清楚了，但当你爬到更高的位子的时候，你会发现之前根本没有看清楚，上面的人怎么决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秦王集团的一员，按照规定做事就可以了。”吴鱼淡淡地道。

张先生的脸上再次变化了一下，吴鱼的口气，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如果一般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他早就大声训斥了，可是面对吴鱼，他不敢，秦王集团这只庞然大物，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竭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冷硬地道：“我最后问一句，这个工程还有没有继续的可能性，哪怕只是一丝？”

吴鱼目光盯着他，直到把他看得心里发毛，才展颜一笑，春风拂面，道：“听说贵公司和‘升龙堡’有业务来往，而且合作的不错。”

“不错。”张先生邹起了眉头，不明白吴鱼为什么会没头没脑提起‘升龙堡’。

“这就对啦，我们集团内部，有人很不喜欢‘升龙堡’。”吴鱼一本正经道。

竟然是这个原因？张先生瞠目结舌，作为一个职业生意人，他实在无法理解，有人竟然为了义气之争而放弃赚钱的机会？

难道真的我是位置不够高？

升龙堡，客户经理办公室。

铃铃铃----

“哪位？什么事情？”

黄栓抓起电话，夹着浓浓的鼻音问道。看似问候，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傲。至从做上客户经理的位置，很多以前的朋友，对他的态度就改变了，在升龙堡地位日升之后，不管是谁见到他，都得停下脚步恭敬地问候一声：黄经理好！身份的改变，让他面对待客户的时候有了充足的底气，而正是这种不浓不淡的态度，面对很多陌生客户的时候，效果出奇的好，手下几个月都搞不定的客户，他往往一个电话，三五分钟就能够解决，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升龙堡的原因，但是身在局中，他还是不可避免多了一点狂傲，当然，这一点，他自己是没有察觉到的。

“黄经理您好，我是小周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谦卑的声音。

“原来是小周啊，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黄栓漫不经心问道，一边搅动着美丽的大学生秘书送上来的咖啡，还别说，这美女泡出来的咖啡，味道就是不一样，香醇了许多。

“我老婆前两天住院，结果我现在资金紧张，员工闹着涨工资，所以订下的那批木材恐怕买不起了，不好意思啊，黄经理！”

“哦？是这样啊，既然家里有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你知道的，最近进货的人很多，我们的工人又比较少，这一次，我是特意看在你小周老实的份上，才特意给你留了一部分的，如果错过了，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货。”黄栓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大清早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总是不会太好。

“我知道，我知道，真是太感谢黄经理了，黄经理的大恩大德，小周铭感五内，只是资金真的很紧，我也很想那些这批货，但是有心无力啊。”电话那头，小周擦着汗水，叫苦不迭。

“也罢，看来小周找到了更好的路子，作为曾经的合作伙伴，我自然是要祝福了。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挂了。”黄栓说完，不待小周有什么反应，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那头，小周心脏猛烈一跳，那‘啪’的一声，仿佛敲在他的心头，用手抚了两下，愁眉苦脸道：“一边是财神爷，一边是雷老虎，我在小人物价在中间，真是难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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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之后，黄栓的心情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平静，作为一个大企业的经理，这点气度还是有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小周只是众多客户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客户，为他生气，黄栓觉得掉身份。

端起咖啡，刚刚送到嘴边，铃铃铃，电话又响了。黄栓身体顿了顿，抓起了话筒。

“哪位？什么事？”

“黄经理早上好，这么早打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吧，我是小山。”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陪笑的声音。

“小山啊，上班的时间，我自然在工作了，说不上打扰，有什么事，说吧。”黄栓淡淡地道，咖啡那浓醇的香气传入鼻子中，让他的心情舒畅了几分，张开嘴巴，正要喝下。小山接下的话，差点让他呛着。

“黄经理啊，最近资金紧张，我订的那批药材，可能要不了了。”

“咳咳咳咳-----”黄栓激烈地咳嗽起来，咖啡还未入口，竟然呛住了，这叫什么事啊。

“黄经理你怎么啦？没事吧，真是对不起，不好意思啊，喂，喂，喂黄经理，你听得到么，我这里怎么听不到声音，真是的，还说是《野望》呢，语音频道也那么差劲，竟然没信号了，嘟嘟嘟嘟------”

听着耳中传来的忙音，黄栓脸上变了一下，把咖啡在桌子上重重一放，狠狠道：“好你个康小山，竟然敢挂我的电话，胆子肥了，看你以后来进药材，我怎么收拾你。”

铃铃铃-----

电话铃声再起，黄栓手指微微一抖，平时早上可没有这么多电话，咽了一口口水，一把抓起电话，声音带着几分认真。

“你好，我是黄栓，你是哪位？”

“黄经理你好，我是阿天啊，就是三天前来贵公司订铁木黎树木材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阿天啊，看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当然记得了。”黄栓一副责怪的语气，笑呵呵道。

“记得啊，记得就好，是这样的，铁花梨原本是客户指定的材料，但是现在客户现在找到了更好的替代材料，所以不要了，给你们添麻烦了，黄经理不会怪我吧？”

“哪里，生意有来有往，都是这样，很正常------”黄栓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如此甚好，我还有事，下次聊。”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黄栓脸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却不敢放狠话，这个阿天以前是社会上混的，现在虽然已经漂白，但是骨子里面依然有一股悍匪的气息，没有人喜欢轻易招惹这样的人。

忽然感觉嗓子有些干，不由得又端起了咖啡，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再次响起，他手指一抖，咖啡晃出了一部分，刚好掉在裤子上，晦气，他暗骂一声，赶紧拿纸巾擦拭，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抓起电话。

“我是黄栓，你------”

“我说小黄啊，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老半天不接电话，年轻人呐，上班还是要有一个准时的概念，要讲究效率，明白吗？”

黄栓心中一跳，声音低了几分，陪笑道：“原来是袁老啊，刚才去上厕所了，真不好意思，你老亲自打电话给我，请问，有什么吩咐？”

“嗯，是这样的，上次在‘升龙堡’订的那批碧灵草，经过公司董事会的研究之后，发现价格太贵，所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累你们白忙一阵，希望小黄别见怪啊，你也知道，这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黄栓手指激烈一抖，半杯咖啡一下子全部倒入了口中，一股剧痛传来，他不由惨叫一声，手指不稳，当啷一声，杯子掉在地上打烂了。

黄栓赶紧低头，把咖啡吐出来，嘴巴里面一片火辣辣的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黄，你怎么了？没事吧，什么情况？说话啊-----走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唉……”啪的一声，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