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庸点点头,不再看夏流一眼,往客厅里走去。
“杀人没有问题吧?”金静茵的声音却是再度传来。
而王庸的回答更是干脆:“我看不见。”
两人这一问一答,简直将夏流当成了空气。搞得夏流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杀不杀,什么时候杀,全都在两人一念之间。
“你们欺人太甚!”夏流红着眼站起来,大吼一声朝着金静茵扑了上去。
只是还没扑到金静茵身前,就再次被金静茵一脚踢飞,跌坐在地。
两者之间实力差距实在太大。金静茵纵然不如王庸,可也是一个暗劲高手。比起不过在明劲境界的夏流,完全就是大象对蚂蚁。
夏流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他眼中涌动着强烈的恨意,却是没有再贸然上扑。
金静茵看他一眼,以为他老实了,准备将他打晕然后离开。
可没想到还没实施,忽然就见夏流嘴角浮现一抹疯狂的笑意,然后他另一只手里出现一把枪。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臭娘们,真以为劳资拿你没办法?”夏流说着,手指一动,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射向金静茵。
金静茵面色一变,千钧一发之际双腿勃然发力,身体消失在原地。等再看见她身形的时候,却是已经在方才两米开外的地方了。
只是,虽然金静茵躲得够快,可子弹还是穿过她的肋部,留下一道弹痕,溅出的鲜血将她白衣染红一角。
“你该死。”金静茵眼中杀机骤现,再无留手。
一道白影倏忽闪过,然后就听见一声咔嚓的骨头碎裂声音响起。
却是夏流身体发出的。
再看夏流,却是惨不忍睹。整个右肩以下的身体都跟滑坡了的山体一样,严重错位。
碎裂的骨头刺破皮肤露出在体表,极为渗人。
而夏流眼珠子凸出在外,已经逐渐没了神采,显然是死了。
都以为金静茵不会杀人,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淡然安静的女人真正杀起人来,不比一些老手逊色。
解决夏流,金静茵就循着王庸足迹往里面走去。
别墅后院里。
王庸正站在两株法梧之间,一动不动。
在他前方,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
“孙藏龙,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你为什么偏偏走上这条路呢?”王庸看着孙藏龙,忽然叹息道。
孙藏龙讥讽的一笑,回答:“王庸,我也想知道,你明明也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为什么偏偏选择跟我过不去?”
“因为我代表正义。”王庸义正言辞道。
“正义?呵呵。”孙藏龙不屑的笑了起来。“从我十六岁步入社会开始,就知道这世界根本就没什么正义。正义永远掌握在拳头大的人手里。于是我就努力往上爬,争取让自己的拳头变得足够大,让自己可以支配这所谓的正义。很幸运,我实现了。在天泰市我孙藏龙已经是一个足够响亮的名字,许多人对我望而生畏。”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以你现在的身家,完全不需要走这一步啊。这虽然是一步一步登天的妙棋,可也是一步满盘皆输的杀子啊!”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不在这个位置上,是永远不会体会到其中艰难的。本来我以为只要拳头够大够硬就可以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了,谁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因为你的拳头再大,也大不过国家。你再硬气,也硬不过随便一位权势大员。现实逼迫我必须转型,将以前的污点全都洗去。
可是这不是十年前了啊,现在涉黑转型哪有那么容易?十年前随便拿出钱成立个公司就能掘到金子,现在呢?各行各业豪强林立,我一个涉黑头子,凭什么跟那些专业人士去争去抢?到头来我竟然发现自己除了继续黑下去,已经无路可走。而一条道走到黑的结局,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走的越远,距离国家动我就越近。就在我绝望之际,却是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换成你,你会放手吗?”
孙藏龙所说的机会,自然就是这个e贷宝了。
正如孙藏龙所说,现在的华夏实体行业基本已经定型,且不说整个实体经济大环境不好,光是实体行业那些做了十几年的老牌企业,都足够把新入门的孙藏龙给玩死了。
而P2P网贷,作为一种新兴经济,却是还没什么门槛,更别提对手了。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孙藏龙立马就能完成身家的转型洗白,甚至一跃成为商界新贵。
只是孙藏龙没想到,这个新兴经济行业竟然只是别人敛财的一个骗局。使得他把全部身家都折损了进去,还被逼的不得不硬挺到底,陪着一路走下去。
至于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孙藏龙已经无暇多想了。只求能够度过眼前这一关。
王庸看着孙藏龙,忽然问道:“你听过那个瞎子提灯笼的故事吗?”
孙藏龙一皱眉:“没有。”
“有个盲人每次出门都会提着一盏灯笼走路,徒弟就问师父:一个瞎子打灯笼有何用?师父回答:如果他是怕他人看不清路,这是儒家;如果他是怕别人撞到他,这是墨家;如果他认为黑夜出门就得打灯笼,这是法家;如果他认为想打就打何必问,这是道家;如果他让你猜,这是释家;如果他是装瞎,这是政治家。而假如他装瞎,还强行带领别人跟他一起装瞎,那就是华夏的砖家了。很不巧,你就是那个砖家。你正在领着一群人往沟里走,还自以为正确无比。殊不知你们一只脚一脚悬空在悬崖边上了。”
王庸毫不客气的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