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九剑中夹杂着松鹤延年剑法的剑意,两者结合,看似是沧海九剑,却是松鹤延年剑。
松鹤延年剑法重意不重招,李慕禅将其以沧海九剑衍化出来,不算泄露松鹤延年剑法。
一般的弟子们看不出玄妙,松鹤延年剑意与沧海九剑的剑意相似,却更胜一筹,只觉得精妙绝伦,远非自己所能想,如饥似渴的盯着看,仔细揣摩体会。
翠峰阁的十个女子彼此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她们对沧海九剑浸银半生,自然一看就看出差异。
“这是沧海九剑吗?”有一女子摇头。
“这才是真正的沧海九剑,好一个湛然,名不虚传!”有另一女子摇头叹息,转头道:“大伙好好学一学罢!”
众女子纷纷点头,知道机会难得,顾不得其他,先学了再说,这般沧海九剑精妙之极,她们感触极多。
五人围攻,李慕禅挥剑如瀑,挥洒自如,毫无狼狈之态,五人如狂风暴雨,遇上李慕禅的剑光,仿佛被同化了,融入了剑光之中。
趁着五人围攻之际,另一人翻身跃起,抹了抹喉咙,脸色变得狰狞,不去支援五人,反而冲向竹照师太。
竹照师太冷笑一声,右手捏剑诀遥遥一指,“嗤”一声轻啸中,沧海神剑的剑气射至。
中年人一见忙荡开身形,平平移出一米远,对于李慕禅的剑气他心有余悸,护体神功竟然挡不住,差点儿毙命,留下了阴影。
竹照师太剑指拨动,剑气纵横,招招不离中年人身形,他左闪右避,双眼死死盯着她葱指。
圆润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漂亮耀眼,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却毛骨悚然,一瞬不瞬的盯着看,剑气无色无形,想避过只能看手指指向,凭感觉不成,待感觉到,剑气也到了。
温吟月忽然扬声道:“师父,袖子!”
竹照师太回头冲她嫣然一笑,转回身时,左手抬起,以袖子掩住右手。
“嗤!”一声轻啸,罗袖蓦的炸开,布片四散纷飞,如一群蝴蝶翩翩起舞。
“砰”随后传来一声闷响,中年人应声飞了出去,平平掠过十几个台阶,像是被后世的火车撞上一般。
“砰”他屁股着地,去势不减,接着仰身又翻了一个跟头,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往下翻滚,又滚下了十几阶才停住。
竹照师太抿嘴一笑,用袖子挡住手指,看不出手指方向,确实妙极,再厉害的轻功也避不过剑气。
**************************中年人躺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众人以为他完蛋了,他却忽然一跃,翻身跃到空中,稳当当踏地。
他伸头摸了摸胸口,脸庞扭曲,怒吼着冲了上来,竹照师太的剑气虽射中了他,却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竹照师太皱眉盯着他看,他脚步有些踉跄,是受了伤,但不致命,照理来说,中了一记沧海神剑剑气,更甚于中一记宝剑,不仅摧筋断骨,还毁血裂肉,会同时造成外伤与内伤。
沧海神剑无坚不摧,却只把这中年人击倒,而没有外伤,委实有些不可思议,这东楚人果然古怪。
中年人冲到半途,忽然又飞了出去,这次没朝山下,反而朝着山上飞,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砰”一声落到竹照师太脚前。
竹照师太皱眉盯着他看,中年人身子抖动几下,忽然一蹬脚,寂然不动,已然气绝而亡。
他胸口有一个小孔汩汩冒血,竹照师太抬头看一眼包围中的李慕禅,这一指的威力比自己大得多!
李慕禅知道中年人有护体神功,特意加重了内力,这一指的威力十足,果然杀死了他。
其余五人见状心惊,招式越发疯狂,心中惕惕。
他们最引以为豪的护体神功竟挡不住他的指力,这对他们震动极大,没有了护体神功,他们实在算不上强横。
五人疯狂攻击的同时,已有了退意,但却又不敢退,他们轻功再快,也快不过剑气,只能把李慕禅收拾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到这里,他们越发的疯狂,采用了玉石俱焚的招数,奋不顾身,不理会李慕禅的剑,只想把他杀了。
李慕禅长笑一声,出剑越发缓慢,剑意绵绵,剑气凛凛,丝丝缕缕的缠绕过去,不知不觉中如蜘蛛结下网。
五人被无形的剑气缠了起来,开始时还不觉得,只想把李慕禅刺中,杀了他好脱身,只要杀了他,沧海山上再无人能威胁到自己。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剑气形成的网已经缠上来,越缠越紧,他们动作变得缓慢,每一招都要竭尽全力,极耗内力,开始一招要两倍内力,到了后来需五六倍,甚至十来倍,直至后来的力不从心。
五人忽然齐齐喝一声,蓦的五人迸散,仿佛炸开,从五个方向奔走,是要拼尽一切的逃走。
李慕禅哈哈一笑,右手挥剑,左手抬起,“嗤!嗤!嗤!嗤!嗤!”五道剑气破空而去。
五道剑气分别追上五人,五人身形一震,三人缓缓倒地,另两人一颤之后接着奔逃,如两抹烟沿着台阶往下而去。
**************************“哪里走!”一个翠峰阁女子飘身便要追,李慕禅忙道:“前辈且慢!”
若在从前,她根本不会理李慕禅的话,见识过李慕禅的武功,她却停下来,扭头望来:“湛然?”
李慕禅抱拳道:“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就饶他们一命罢。”
中年女子转向竹照师太:“掌门,你说呢?”
“就依湛然。”竹照师太道。
“也罢。”中年女子飘身后退,来到另九人身边。
十人上下打量李慕禅,面露惊奇,但在众弟子跟前,她们也不多说,一个女子道:“掌门,既然事了,咱们便告退。”
“是,有劳诸位师叔了。”竹照师太抱拳谢过。
十个女子微微一笑,对李慕禅点点头,飘飘而去,转眼功夫不见了影子,翠峰阁平时不问世事,只在关键时候出动,这是沧海山的传统。
竹照师太摆摆手:“大伙散了罢,回去后好好练功,莫丢咱们沧海山的脸面!”
“是!”众人轰然答应,向李慕禅投来一记眼神,然后便要离开,李慕禅忙一抬手。
“怎么了?”竹照师太问。
众人动作一顿,怔怔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李慕禅笑了笑,朝着右边树林抱了抱拳:“两位前辈还不现身?”
众人寂静,转头朝那边望去,松树林郁郁葱葱,掩去了众弟子们的小院,此时那边没人,一片寂静。
沧海山寂静无声,唯有劲风凛凛,掠过众人的衣角发出猎猎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李慕禅摇摇头:“堂堂前辈高人,为何行鼠辈之行,晚辈实在不敢恭维,烦请现身一见罢!”
“哈哈,好!好!”一声大笑从树林中响起,随后两道鬼魅般的人影飘出,眨眼到了李慕禅跟前。
这是两个黑瘦的老者,只到李慕禅的眉头,身材差了一大截,但站在那里却凛然不可侵犯,气势惊人。
气势这东西无形无色,却真实存在,两个人站在一起,往往有一个人不自觉的落在下风,高与低永远存在。
两人站在李慕禅跟前,仿佛两棵松树扎于石阶上,挺拔而坚硬,二人身材精瘦,皮肤黝黑,整个人仿佛是铁铸成的。
二人的脸很小,相貌平平,太阳穴高鼓,像长了两个肉瘤,格外的显眼,双眼平和如水,看不出凌厉,只有平静。
******************************************李慕禅抱拳:“还没请教两位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两人是来偷袭的,不必通报姓名!”长眉毛的老者摆摆右手,左手负于背手,上下打量李慕禅:“你真是沧海剑派的人?”
李慕禅笑道:“在下沧海山湛然!”
“湛然,好一个湛然,你这一身武功呆在大衍真是屈才了,随老夫前往东楚吧!”长眉老者摇摇头。
李慕禅笑了笑:“据说东楚武学昌盛,远胜咱们大衍,我这一身武功能在大衍自保,去了东楚岂不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