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缓缓收手,打量她莹白脸庞。
她阖眼定息,双手结印,宝相庄严如观音大士,一动不动。
片刻后她睁开眼,冲李慕禅嫣然一笑,起身飘飘来到小亭外,静静站好了,然后左脚横跨半步,双手在胸前骈指如剑,遥指天空,眼帘微垂,眼中一抹余光照指尖。
李慕禅跟着出来,站在她身边盯着。
约有一刻钟,她身上渐渐生出变化,淡淡剑意弥漫出来,若有若无,李慕禅若非感觉敏锐,也难察觉。
李慕禅点点头,师父的悟姓也不错的。
随着时间流逝,竹照师太散发的剑意越来越强,一个时辰后,周围寒森森,冷嗖嗖,如宝剑出鞘,寒光弥漫。
玉色僧袍滚滚如海浪,起伏不定,鼓动僧袍的力量时强时弱,吞吐伸缩。
李慕禅皱起眉头。
片刻后,她剑意越强,僧袍猎猎如临大风,莹白脸颊酡红,娇艳如花,气息变得粗重起来。
李慕禅眉头皱得更紧。
又过了一刻钟,竹照师太俏脸涨红,似在鼓劲运力,露出吃力模样,剑指轻轻颤动,玲珑的娇躯也轻颤。
这时,周围森冷如寒窖,剑意宛如实质,似宝剑抵在喉咙上,禁不住想要退缩,远离她。
李慕禅心神强如龙,意如铁,不受影响,脸色却不好看,眉头紧锁,双眼炯炯盯着竹照师太。
竹照师太颤抖得更厉害,他摇头叹息一声,这是要走火入魔之兆,心神控制不住剑意了。
他双手合什,如达摩献杵,微阖眼帘,澄心敛神,嘴唇轻轻翕动。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
若有若无的声音从他嘴里飘出,袅袅飘至竹照师太耳中,如丝如缕,如烟如雾,朦胧虚幻。
李慕禅不敢打扰她,她如今最是脆弱,稍有惊扰必走火入魔。
诵经声字字圆珠柔和,如玉珠般落入竹照师太耳中,从若有若无慢慢变大,到了后来,诵经声充塞天地间。
竹照师太脸色慢慢恢复,僧袍归伏身上,浑身洋溢的剑意慢慢敛去。
“咄!”李慕禅蓦的一声断喝。
竹照师太一颤,慢慢睁开杏眼,黯淡无光的扫一眼李慕禅,身子忽然一软,倒了下去。
李慕禅伸手一揽她柳腰,搂到怀里。
*********************************************“真是厉害,好一个铸剑式……”竹照师太勉强睁大杏眼望着他,娇喘着叹息,吐气如兰。
汗水猛的涌了出来,如水闸泄洪,转眼弄湿了她僧衣,僧衣贴到身上,显出她玲珑的曲线。
李慕禅伸掌按她背心,渡入一股醇和内力,转瞬流转一圈,驱除寒意,然后一手搂她肩膀,一手抄她膝后,抱着进了屋子。
虽阳光明媚,毕竟是寒冬,清风寒重,她是最虚弱的时候,一旦邪气入侵可是麻烦得很。
练武之人一般不会受风寒,一旦受了风寒,那就是了不得的大病,比寻常不练武的人更危险。
竹照师太娇小玲珑,浑身软绵绵的任由他抱着放到榻上,倚着枕头娇慵无力的叹道:“这铸剑式根本不是人练的!”
李慕禅拉过她的小手,笑道:“师父,真这般容易,长白剑派早就称霸天下了,是不是?”
竹照师太笑起来:“这到也是!”
李慕禅运功过去,内力滚滚,转眼白雾升腾,僧袍一下干了,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起身道:“师父,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衣裳。”
“嗯,去吧。”竹照师太懒洋洋摆手,昏昏欲睡。
她疲惫不堪,恍恍惚惚,精神损耗得太严重,神志不甚清醒。
李慕禅转身出去了,去了无极殿,让殿外守护的一个女弟子帮忙拿竹照师太的衣裳,很快返回小院。
回到屋内时,竹照师太已经睡过去了,恬静安详。
李慕禅想了想,把衣裳放到一边,然后退了出去,摇头不已。
傍晚时分,李慕禅正在小院演练飞仙剑法,想将其与沧海九剑融合,取长补短,忽然屋里传来娇喊:“湛然!湛然!”
李慕禅忙道:“师父。”
他收龙吟剑进了屋,竹照师太拥被而坐,脸腮酡红,娇艳而慵懒。
“师父醒了?”李慕禅笑道,坐到榻前。
竹照师太笑眯眯的看着他:“臭小子,这次亏得你在。”
李慕禅笑道:“师父不怨我就好。”
若没他灌顶,竹照师太无法练铸剑式,虽及时制住走火入魔,竹照师太却受了不少苦。
竹照师太摇摇头叹道:“看来我真不能练这铸剑式!”
**************************************************************坐了一会儿,竹照师太起来,衣裳已经换好了,临出门之际,撇了撇嘴:“你这臭小子,好好把被子晒晒,多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