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苍窍亚圣,这是一枚坚固锋利的鱼钩,只会两败俱伤……正好。
扫落所有青脉青属竞争者,才是青珠圣人所期望此役的真正胜利。
圣人生出杀机,就算在虚空中,都有感应,隐隐之间,圣人的周围出现一片片高下相倾,山河映血,黄钟毁弃,凤凰绝唱,青史断绝,生灵涂炭,百不存一……这诸多的沉沦化成了迷雾,而圣人的目光只一片冷漠。
“很精美的瓷器,可惜生不逢时遭遇离乱窥伺,与其碎在别人手中,不如由我来亲手终焉,物尽其用,铺我重归圣座台阶……道基融合之后,又会怎么样呢?”青珠圣人轻声自语着。
尽管对下宣传鄙视,实际两个世界各有实践结晶,只是环境不同,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到天仙触类旁通的汲取有用价值,几乎是本能——黑莲得到黑帝精华,青珠也一直想尝尝青帝的味道。
怀着这样的期待,星君舰幽幽蓝光再度消失在虚空深处,直指一天路程的永固时空门。
…………
暗面金青色圆球·下土西海岸
红霞在天染红,跬步宫石阶前,眉心凤纹青衣少女抱膝而坐,笑眯着眼睛正和几个老宫女闲聊着她们琐碎日常和微薄期冀,偶尔帮忙出个主意,突若有所觉望向某片天空,睁大眼睛……天空瓦蓝,火烧云丹红,漆黑鸟群在翠色层林间投下暗影,别的都没有。
但是刚刚……有条龙的影子飞过去……
良久听见老宫女问‘青妃娘娘?’,她偏了偏首,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没事,有点……想郎了。”
几个年老宫女闻言一静,郎是此时对丈夫的称呼,而青妃娘娘的郎君自是只有一个人。
“楸武陛下呐……”
她们悄悄打量青衣少女。
少女穿着青色的薄袄、洁白的襦裙,包裹严实但有些薄,贴身垂坠布料愈发衬托玲珑浮凸的身体,她似不怕寒冷,丰润的脸颊在夕阳下染着薄晕,肌肤辉光映玉,眉眼姣好如画,精致得好像是最精美细腻的瓷人儿,又透着生机气息慵懒粉润,这天地钟灵毓秀的结晶总让人忍不住叹息,都是同样材质的造物,怎有些就因微妙区别而变得完美无瑕……
这处旅游胜地和平时旅客熙攘,老宫女已过了半世风雨,见过许多美人,但这样内质精粹的佳人还是首次见,就本是同为泥土,经过良工精心选料、揉泥、器胚、经历时光的阴干、精华浸釉、妙手点画、装窑、烈火对每个角落的考验、冷却……几十道工序,秉承人们期冀而成的精美瓷器,最后在注视时忍不住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平凡的东西就因倾注了人们的感情和期冀,在凝塑、成长、蜕变得这样不平凡,这样美好无暇,怎就有人能忍心糟践她呢?
“陛下也真是的……”一个老宫女这时就自然而然克服了敬畏,出于女人的母性立场,为看上去年幼可人、和她们孙女儿一样年纪的青妃娘娘鸣不平:“就这样把娘娘丢在这角落里,一点都不照顾,就不担心娘娘你的安全……”
“就是就是……”
青衣少女只是眯着眼睛笑,不时附和点首,没有说出来……正是为了安全,她所深爱的那个人,才将她放到最安全、不会轻易磕碰的角落。
在天,彤红夕阳更沉坠下山,红色映遍天空而将终结的气息折射下来。
这火烧云的血光,掠过偏僻汉宫前少女,她在和汉宫的旧人轻声细语,守候着日短夜长……
掠过冬日里光秃秃的丑陋田野,农人翻土荷锄归来,接过妻子递过来热腾腾的粥饭,这是他们耕耘一年留下的收获……
掠过城池徐徐关闭的门口,兵ˇ在检查络绎进出的客商,华灯初上的璀璨街景在暮色中铺展……
掠过昏时迎亲的队伍,新娘坐在青庐中,欣喜而怯怯地等待丈夫来牵过她的手,走过白首的一辈子……
掠过东部冰天雪地原野上的狩猎者队伍,手执八面汉剑和灵焰火把,凝重注视着四方涌来的阴兵鬼潮,有人低喝一声:“杀……”
掠过一道偏远铁路线上长长的军列,满载一颗颗冰凉火雷,押车真人的眸子警觉扫向两面莽莽的沉黑森林,那是文明尚未涉足的危险蛮荒……
这火烧云的红光映遍了山河每一个角落,巨大的铜炉烈火焚烧着炉膛里的每一颗炭丸,热浪的滚沸摩激出全面战争,又是瓷窑里的明黄红火在对满满一窑每个角落的瓷器进行考验,不存在哪里最安全的角落。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