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郡王收敛目光,皇宫自有很多不少特殊检测手段,这时用的都是宫里母妃带过来的老人,无虑外泄:“如何?”
“禀少主……”
这年老宫女是母妃的人,称呼的是少主,给清郡王呈上一份详细的检验书,压低声音简短说:“体表绳痕,可见遭遇迫胁……”
“体内无精,但不排除仙元不泄……”
“几项内部体征都没有交合形成的细微损伤痕迹,但不排除仙术修复可能……”
“因涉事人是青脉仙人,自带扭曲时序的仙灵力场,涉及到它的时光逆溯都会测不准,这几项常规检测都失效,以我能力也无法完全证实,除非请到更高一层仙人,甚至地仙……”
“这不可能请到。”
清郡王皱眉不悦,本朝太祖是地仙,但怎可能为这点阴私小事惊动?自己终只是皇子,不是牵涉国本的太子,对大局来说……就没有这样重要。
“少主说的是,不过最近一天时间还是能证实——阴阳交融是天地之理,是有交合的话,最后一项深入检测,元阴里必有别的男子体气残留,除非连着王妃修为根基都破掉,否则就算仙术都瞒不过。”
“可见现在十二个时辰内,都没有行过房事,已可确认少主撞见的场面,纯粹是意外,其余……老身就不清楚了。”
这样?
清郡王心里一喜,又是皱眉,回想之前触目的场景,再想起宁娟五日前就异常……心中就有一种屈辱和不甘,不知从何而来,黑影在噬咬着自尊:“那超过十二个时辰呢?”
“十二个时辰后?”
年老宫女怔一下,摇首:“当就查不出,王妃是元阴深厚的真人,身体昼夜一循环,在没有承纳仙元精气的情况下,有能力化掉任何男子异气……但凡人之行举都是见微知著,昨日既非私通,推测到前面也是一样……就算有什么意外,王妃本人是无辜。”
对这句总结,清郡王黑着脸色,心说真要给人强上了,一句无辜能洗刷污点么?
“少主,听老身一句劝说,王妃是水伯之女,又是旺夫的命相,是真人还有温顺的性子,很是难得。”
“夫妻本休戚与共,偶尔闹矛盾是正常,捕风捉影之事再追究下去没有意义,易生祸端,让外人钻了空子……”
“皇妃说过——您生在皇家,就是易受鬼神妒忌的贵胄,需时刻保持清醒。”
年老宫女目光炯炯,她不懂天下政治,但见多了宫斗黑暗,对皇妃和少主忠心耿耿,这番话就带着对年轻人劝诫的意味。
“母妃送行时的叮嘱么……”
清郡王只觉浑身一颤,回想起尊贵淡雅的女子,青气一动,心中迷雾散去很多。
其实同样的话叶青也说过,但只会火上浇油,由自小带大的稳重宫人说来很有效果,或这是母妃安排在自己身侧的用意。
“多谢陶嬷嬷提醒……”
清郡王脸色阴晴不定一阵,知道这劝诫很对,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对这几日纷乱如麻的事态有了个直观认识……整件事都透着一种刻意。
宁娟不可能背叛自己,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最多是遭受迫胁。
而且政治上,刚刚在条约上占了湘北便宜,事情还没有落定,叶青这样枭雄会管不住下半身?
汉侯不大可能迫胁宁娟。
倒是龙女行事不遵循人间准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女人那点事,不就是这样肤浅么?
自己……或真的冤枉娟儿了。
清郡王送了老宫女出去,心底想通了整件事,一时视野开阔起来,说不清楚内心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他是非常聪明的皇子,一旦冷静了情绪,理性就回到身体里,心中更大疑虑升起来:“汉王妃拉着宁娟画海图……这是多久前?”
“而宁娟每天被拉去都不敢吱声?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汉王妃手里,当我是傻子么……”
清郡王想到这里,脸色稍变,连着门外风雨打在身上都不觉。
而在这时,帷幕内宁娟端坐起来,对外面的人影几乎是无睹,只是将身上衣裙收拾的干净。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要不是我一点爱慕心思,哪就半顺半推的成了这门婚事?”
“我真不肯,父亲也不至于把我牺牲了。”
“水府岁月,清修寂寞,只要忍了,还是有机会成就真仙。”
“哪是现在这样羞辱?”
“罢了,也就是虚与之事,余下一心修道就是了。”想到这里,她突然之间心里一痛,楚然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