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把旨书在几案上转过来,只见紧跟豫州牧后,是荆州牧……
连领二州牧
“刘使君,如何?”太后连称呼都换了。
叶青当即大拜:“臣谢太后隆恩。”
“当谢天子。”太后没有避开这拜,但她还是提醒着,因这旨是少帝遗诏
叶青这时望西北再拜,这是对已故少帝拜下。
拜谢后,又有一股龙气丝丝萦绕……叶青明悟,这是被刘氏龙脉认可了,真是微妙的反应……
太后微微一叹:“哀家本想再拜使君大将军……”
“太后不可”叶青连忙推辞,坦言说着:“此时豫州已受臣掌控,受此旨就名正言顺,无人敢不服。”
“南面荆州无人,臣受旨,派一将就可占之。”
“而大将军,非有大功不得授,臣尚未扫平逆辈,岂能虚受?”
领有二州已使天下人红了眼,再领大将军,岂不是四面围攻?
就算不考虑这个,这大将军位置也不祥
大将军是皇帝以下最高军事位置,位比三公,东汉以来都是外戚担任,被桓帝所杀的梁冀、兵败自杀的窦武、刚死掉的何进,再往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初为大将军,后让大将军位与袁绍……
洛阳还没彻底倒下,东汉皇室还挂着董卓不知哪里找来的小儿作门面,龙气未消,万民积怨未散,二百年功过未定,这时登大将军位岂不就是替东汉挡灾?
叶青对气运有着一番理解,觉得自己还没有这样白痴。
说到底,骤升太快不是好事,不但不能得到气运,还要往里面填气运,特别是现在汉室只剩下一个空牌子。
自己能立时得到荆州小半气运,不但是现在汉室还有些合法性,还是这两年对荆北渗透影响。
特意选这荆州牧来任命,这太后显聪明觉察到这种渗透,她悲哀只是女人,不可能真正掌握体制,又没有可靠力量——夫君、哥哥、儿子,没有一个可靠,以至于性命差些不保,现在还得投靠自己。
见叶青目光坚定,太后想了想,放下手中玉玺,几案上缓缓推至叶青面前,她自己抱紧怀中的女儿,深望着叶青:“你是大汉宗室,哀家是不幸之人,孤女寡母,今后就全依仗你了。”
芊芊品出这种味道,看向夫君,见他沉吟一下,将玉玺推还,说:“今后大小事,还请太后下旨而决,就如今日。”
太后见他神色坚定,只觉得心里一松,才感觉到背后冷汗一片。
“哀家乏了,刘使君军政在身,就请下去罢”太后最后说着。
叶青应着:“是”
说罢,再行一礼,就缓缓出了出。
亲兵都守在不远处,见叶青出来,上前跟随。
叶青仰着脸望望灰沉沉天空,乌云后有着太阳,叶青稳稳走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有这圣旨,就见着赤蛟进一步转化,有点龙形了。
这时还不到称王时,但大统可以筹备了。
汉室正统在遭董卓、袁绍、曹操、孙坚破坏,对群雄未必有多少权威,但对地方民众还是有很大影响力,才两年时间,两州的郡守县令绝不敢抗拒。
荆州现在情况复杂,荆北叶青有着暗手,荆南却牵涉到俞系孙坚势力的博弈,一时难决。
豫州很快就会凝聚起来。
豫西是老本营,两年间培养“扶助汉室,平定乱世”的思想,这时太后一至,顿时固若金汤……
或迎天子更固,但固的就不是自己。
太后一到豫州,前段时间投靠曹操的地上人是个例,郡守、县令却不敢拒太后鸾驾——太后背后,还有大军时。
“忍了两年,对曹操转守为攻的时间到了。”叶青在这样想着,自己一直没有大举反攻兖州,就是顾及维护汉室正统——现在就大义在手,所向披靡了
芊芊看着叶青,几次想说什么,又沉默下来。
叶青有所感回首,问:“芊芊?”
“啊……无事,我只是想,太后她那面……恩,讨董缴文不发么?”
叶青不信这个,有些好笑,只是笑了笑:“你说的是玉玺?天子六玺在天子手里才名正言顺,或者太后也可。”
“太后用此玺无人能置疑,哪怕是个幌子,但我要夺了,立刻就是乱臣贼子,总督方面虽没有丝毫忠于汉室的意思,但他封疆十几年,会立刻抓住这口实号召围攻,说不定就是讨刘缴文了。”
“而且太后知道这时不能催,只会在我们整合二州……至少一州半,荆北和豫西南是连接一起江汉大平原,统合起来就能稳固豫东,进而无后顾之忧讨伐董卓。”
芊芊暗松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认真起来:“哦,时间点上来得及么?
“这个时间点就快到了,半个月,最多半个月……就在我们出兵援救徐州陶谦时,我们就发讨董檄文看曹操是收兵,还是不收兵”
叶青传音说着,暗笑:“总督大人不是一直串通董卓给我造两难局势么?现在我有大义在手,反过来造势,逼他要么跟我们去讨董,要么被群雄顺势讨
收不收兵,都是难看,有陷阱等着,一举暴露出这伪曹面目,让天人群杰万民失望——集众之道就再也难成。
归根到底道路胜负要以力量来对抗交锋,地上人到现在只有三千,和六千万汉人比起来如何?
地上人在这三国中终是少数,在营造天命前,必须假借形势,董卓杀少帝,总督暗杀献帝,这确营造起汉室倾颓的形势。
成功救太后出来,就破去了此势,道路大开,下面就是靠实力的对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