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看完,皇帝就大喜:“近君子而远小人,这道理谁都懂,朕最怕误用小人,可小人和君子也太难分辨,有此望气之术,形成制度,朕就可以无忧了。”
“皇上有此心是社稷之福!”王存业听了,却并不露喜色:“臣说这气运,并不是以气查人!”
王存业目光炯炯:“以气查人,干犯天机,而且天下之大,能查几人?总不至于人人都先查气运罢了。”
“而且有一矛就有一盾,能查之,就能伪之,人主不能望气,要是以气查人,望气士就可掌握社稷命脉,以术数来颠倒是非,岂是朝廷之福?”
皇帝听了,一盆冷水落下,他起身缓缓踱着步子,默思片刻,松弛一笑,说:“卿所言极是,朕却是莽浪了。”
天子一转念,就明白王存业说的意思了,如果把国家命运寄托在术数上,那望气士就可颠倒是非翻云覆雨。
指谁是叛贼,不是叛贼也是,指谁是贤良,不是贤良也是,反正人主不会望气,自然可以糊弄。
这就使望气士反客为主了。
王存业就不紧不慢说:“望气是小术,由术入道,彰显大道才是根本,请皇上继续看。”
殿上幻术继续演化,先是一片大地,上冒出丝丝白气,而最下面密密麻麻的佃户农民,却完成一层。
再上面,却是地主商人又是一层。
再再上面,就是官宦乡绅,最顶上,就是县令。
“皇上请看,大地产出粮食,滋润万民,而万民耕作于田,与地相连,却是此塔的根基。”
天子听着,在地下来回踱步,说着:“你说的道理很清楚,大学之道,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今天一看就越发清楚了。”
有模型就是好,一下子使人看的清清楚楚。
王存业微微一笑,又继续演化,口中说着:“先帝在普德十一年下的劝减租佃的诏谕,就说的很清楚……土地兼并、差役不均、田主佃户势同水火才是王朝根本之祸端,请皇上观之!”
和许多人想的不一样,实际上土地兼并的事,在地球上宋时就已清清楚楚,只是苦于没有办法,却并不是许多人认为的古代不懂。
而这个世界上人也早就知道,并且屡次劝减租佃,官府压制兼并,只是效果不大罢了。
金字塔演化,天子顺着王存业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看见各个阶层都在努力扩大自己的力量,但结果就是中上层胜利,不住扩张,很快就占据了金字塔内相当大的一块区域。
王存业缓缓说着:“皇上,请看,这就是土地兼并的过程,每多掌握一块土地,每多掌握一个渠道,气运就会强上一些,但是气运并不是凭空而来,要多一分,别处就要少得一分,少在何处,无非是黎民罢了!”
“皇上,土地兼并失衡,超过一定界限时,朝廷就会崩溃,实际上不仅仅是地土兼并,人口也是最大的原因,这就是天数大命。”
只见着换了一个图像,王存业就指的说着:“皇上请看,农家而言,父有十亩,才可温饱,有子三人,每人只有三亩,勉于裹腹罢了,到其孙,人无立锥之地,不是饿死就是造反,还有别路乎?”
“不仅仅是小民,官绅贵族也是这样,父有万亩,可称富贵,子有千亩,已有不足,孙岂甘于贫贱乎,唯更努力的夺取别人气运罢了,这就是扩张之由,端是无法阻止!”
说着,金字塔中,中上层已占据了大半个塔身,而在底层,气运已经越来越少,最后却弥漫着丝丝灰黑之气。
看着活物一样不住吞食的气运,以及底层不断被压榨剥削,气运而尽,最后却产生丝丝灰黑之气,在场的人都不由寒意暗生。
接下去,只见这丝丝灰黑之气越积越多,却混淆在整个金字塔的气运中。
“这就是物极必反,气运而尽,戾张而生,久久自然积蓄,使人人暴戾,甚至应运而起,戾气也有其运。”
话一落,只见这些气运渲染,人人离心,哪怕就算是既得利益者,也不自觉的离心离德。
这点也许很奇怪,实际上现实却很容易实证,其实一朝气运而尽,往往是既得利益者的青年人,先离心离德,地球上的例子就不多说了。
而随着官府残酷镇压,更有丝丝积蓄的灰黑气运,凝到一处,转眼之间,就有婴孩“哇哇”哭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