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王存业娓娓道出,杨玄目光一凝,默然半响,伸出手掌来单手一握,要将某些东西生生捏碎一样,片刻才转过了颜色,说着:“这事我们管不得,它们既受了外道魔王神力,就要按律处理,我们只是一只小小的猫,只要抓老鼠就是了——把它们一起杀了?”
王存业见了不言,沉吟片刻才说着:“只是我们未必有这种能力!”
“我们两人是人仙,无法亲身杀得这些小神,但我们身后站着连云道脉,大可传书道宫世俗,让它出兵剿杀!”杨玄徐徐说着:“虽这样我们会负起责任,打错了,打输了,我们自领其罪。”
“但要争道业,这点担当还没有?至于神灵,我们可以联名具文上达禹余道宫和天庭,虽我们官职微薄,未必会理会,但只要我们这样干了,就占了大义。”
王存业听了,用惊异的目光盯了杨玄一眼,这人的确精于道事,又敢于拼搏,只是一想,就应着:“好,我们回去,就联名具文上达禹余道宫和天庭,又以连云道的名义请求道宫和官府围剿之!”
“这样的话,自是越快越好,事不宜迟,你我现在就动身,联名具文上达禹余道宫和天庭后,我前往官府,你前往道宫,一起督促杀了。”
“小二,结账!”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水,王存业将嘴一抹,大声呼喝着。
“来了!老爷,一共七钱银子!”小二跑了过来,躬着身子汇报着。
王存业点了点头,丢了一两碎银与他,同杨玄行了出去。
此刻雨水不见小,越下越大,街道上门户紧闭,雷声隆隆,雨自天上倒灌下来,打的人生疼。
这样大的雨,却是没有马车了,两人不由无言。
“不想雨这样大了!”两人在雨中飞奔,地面汇聚出了道道水流,一时间雾气朦胧,两人甚至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不过幸亏路不远,转眼就到了道宫。
到了道宫,寻到自己殿侧的厢间,这时十分冷清,四下无人,两人正是合意,点了蜡烛,王存业就说着:“这种青章奏文,我却不是很熟悉,还是你来写吧!”
杨玄一笑,也不推辞,定了定心,自案上取过一叠青纸,沉吟良久,目光一凝,一字一画写了下来,字字都清晰端庄。
这内容当然就是这些事,并且把补充的三条都记录下去,最后说着”……此事体大,非臣能自专,当请法旨……”
写罢,杨玄舒了一口气,把这个给王存业看了。
王存业仔细看了,笑着:“真不错。”
杨玄心中突觉得一阵得意,笑了笑:“这三条都是道兄所得,还请先签署。”
王存业也不推辞,第一个签署了,又拿出了自己的更章印印了,而杨玄继之,同样这样处理。
放下印了,两人都是端容,换上道衣,按律持咒,对着上天和道君叩拜,再点上火,将青章送了上去。
“这下子事情要是不成,我们都没有后路了。”杨玄笑了笑,说着。
“没有办法,就如你刚才所说,要成道业,这点担当怎么没有?”王存业笑了笑,摇头叹息:“我读过有关秘录,自三百年前道法显世,授于道种,先是十年一次,每次只授百颗,后来变成六年一次,三年一次,授的道种高达六百!”
“但是几乎同时,由于道宫在各州各郡建立,学道入道之人,比以前何止增得十倍?论实修怕是百倍都不止。”
“多少天资纵横之士,一批又一批进入,但每次考核,都贬落的居多,可还是每批越来越多,都要过这个桥。”
“不入鬼仙,死后就是鬼众,入鬼籍而不入神籍道籍,这生死事大,无可代替。”
“这种情况,论什么都没有用,唯有尽力拼命,积累功德道业,再看看运气怎么样了。”王存业最后叹着说着。
杨玄听他这话,不禁悚然动容,默思良久,脚步踱着,倏然回身说着:“我虽早有所悟,却没有你说的明彻,难怪前二次贬落了。”
说到这里,吐出一口气,叹着笑着:“师父曾经告诉我,就算得不了道种,也有机会自己凝聚道心,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这都过不去,还想自己凝道种?”
说到这里,杨玄无可奈何的一笑:“我刚才就想了,要是这次不成道,就索姓玉碎以殉道了。”
王存业听了,不由一惊,为他的话所动容,又听着这隐含消息——原来,自己也可凝道种?
心中暗暗思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