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业听了,面无表情:“这样说,你是不说了?”
“只是将心比心,你是我,你区区道士,掌这冥土重器,又会怎么样?”血不停落在地面,这虾将惨笑的说着。
王存业点了点头,起身抓着这偌大身子在地面上拖拽,发出沙沙的声音:“是了,将心比心,你有你的理由。”
到了殿内,将虾将扔上地上,单手持剑,剑身顿时生辉,“噗”一声,虾将又被法剑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已经是致命伤了。
王存业退后数步,森凛说着:“你现在实说,我会给你个痛快,留你魂魄让你回归冥土,要是不肯……!”
话到此而止,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明显。
眼见着龟壳上丝丝气息垂下,这气息看似不强,但虾将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对此没有丝毫反抗力量,朦胧中,这小小一片龟壳,深渊大海一样,形成旋涡。
这虾将顿时惨笑起来,初声音不大,渐渐越来越剧烈:“想我区区一只河虾,千般小心,万般谨慎,才得以成精封入水族,不想还是难以逃脱。”
“愿你言出守信,留我残魂转世,要是作弄与我,就算我魂飞魄散,残魂也要化恶念,缠绕你一生一世!”话到这里转厉,一眼望去,甚是可怖。
王存业大笑,伸手一抽,法剑回到手中,上下打量几遍剑身,一声冷笑:“你可以说了。”
法剑抽出,虾将惨叫一声,身体颤抖着,听见王存业发话,惨笑一声说着:“其实事情很简单,青竹河是屏山湾七支流之一,屏山湾河神不希望分支被人占有,原本已经将这白素素打落神位,不想现在又登回神位,故叫我来查看,并且打落之。”
“嘿嘿,你杀了我,又使白素素重登神位,就得罪了屏山湾河神!”说到这里,这虾将快意大笑。
“屏山湾河神,也未必有多了不起。”王存业一凛,却这样说着。
“嘿,你年纪轻轻,就修到这步,又掌冥土重器,也许未必把屏山湾河神放在心上,但是沂水河伯呢?”
沂水河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绵延三百里,这样的神位和神通,已经相当不凡。
此时虾将两眼直盯盯看着王存业,长声而笑,似极快意。
王存业怔了一下,说着:“沂水河三百里,十六条分支,上百条细流,这区区青竹河怎么会引得它注意?”
“嘿嘿!”见王存业脸色凝重,虾将更是大笑,嘶声大叫:“水伯要想晋升,就要积蓄力量,统一全部分支,这在百年前就开始了,这屏山湾河神就是它的大将,岂容得外人染指河流?”
“你杀了我,又使白素素重登神位,就得罪了屏山湾河神,就坏了水伯的大业,看你以后怎么死!”
就在这时,只听“噗”一声,长剑刺入声令人心寒,这次却刺入了大脑,这虾将声音顿时断绝,双目圆睁,顿时毙命。
这还不算,剑光一转,顿时一个头颅滚落下来,喷起一阵血,一个淡淡影子想冒出,只见微光一闪,就被龟壳吸入,再一转,一个穿着寿衣,面无表情的灵魂就出现,王存业一挥手,就沉入地下不见。
却是清洗掉了前因后果,再无人能从这个灵魂里知道消息。
殿内斑驳血迹,王存业细细端详,沉吟良久,突哑然失笑。
话说王存业本身命格是破败之命,最好结果都是舍弃道观,和谢襄一起浪迹天涯。
只是夺舍转生,违背命数,自生出劫难,每每有劫难降下,河伯之宴这一劫抗过,只是解决了生存问题,但修炼道法,助白素素登神,却又引出因果。
这次得罪水伯,看似莫名,却还是有迹可寻,除非自己现在就舍了这白素素,或可免去这劫。
只是这样的话,难道每每遇到劫数,就当缩头乌龟不成?
劫数是劫,也是转机,要是事事退让,又修什么道呢?
王存业若有所思,喃喃说着:“是时回乡探亲了。”
身体父母,却是莫大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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