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陆仁见了老母枯萎容颜,满头白发,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洪水一样自双眼流淌而下,落在地上,只听“嗵”的一声,陆仁双膝跪下,一步步跪行到老母跟前,哽咽说着:“娘,我回来看您了。”
听了这声,陆仁母亲的眼泪就自浑浊的眼睛中流了出来,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身子,陆仁见自己老母如此,顿时心中宛刀割,头颅朝地咚咚就是三个响头,明显是用了力气,额头上都出了红印,嘶声说着:“孩儿不孝,让您这样多年受苦了!”
“我儿快起来,快起来。”陆仁母亲还有点不信,丢了拐杖,两手伸着摸着,摸到陆仁脸上,片刻终于开口:“真是我儿,我儿回来了。”
这时陆扇脸上带泪过来扶起陆仁,又搀扶着老母,说:“娘,二哥,我们回去说!”
陆仁应了一声,从三弟手里接过老母,搀扶进屋子,陆扇走在后面,又将米袋抗了进来。
三间土屋很小,几个人一进来就显得十分狭窄,到了房里,老母就问:“我儿快说说,这些年你怎么过来?”
陆仁听了这话,不由流下了眼泪,自己二十年前就离家出走,少有回家,最近一次还是八年前。
陆扇这时放下米袋,就坐着一同听。
陆仁说着:“老观主已经去了,新观主少年英雄,却是了得,几个月就争下了好大的基业。”
当下一一把王存业的事迹说了,两人听着不由一阵唏嘘。
又说到现在观里有田二百亩,陆仁在当的管家,老母不由说着:“这田产都超过我们乡里严家了,我儿好福气,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这时陆仁说着:“观主念着我跟随多年,赏了我五十两银子,三十亩田,我本在观里,吃穿用度都是优厚,用不着这样多,三弟,你去叫四妹五弟过来,这银子和田,都分些下去,四妹嫁了别人也不能亏了她!”
陆扇听了,两腿一软,坐在炕上,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气,眼睛直直一眨不眨看着自己二哥。
“皇天保佑!”一阵风吹来,老母浑身一颤,哆嗦颤声说:“这是真的?别是你作梦吧!”
陆仁就把包裹拿了出来,一打开,里面就是一封银子,白花花雪白细丝银子就在屋里闪着,陆仁看了一眼三弟:“不是在作梦,三弟,我看你还撑得住,你去喊人,顺便买些熟菜过来。”
陆扇听了,又盯了银子一眼,不言声就出去了,这一家人虽分开了,都在一个村子里面住着,来的相当快,不一会就都来了。
五弟和四妹见了陆仁,都哭的泣不成声,这且不提。
到了晚上时候,一家人这些年来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都很高兴,吃饭到一半时,老母放下筷子,对陆仁说:“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闭住了呼吸看着。
“娘,二十亩良田,十亩桑田,三弟一直照顾着娘,就拿五亩良田,三亩桑田吧,五弟就拿三亩良田,一亩桑田,四妹嫁了外人,就拿二亩田,一亩桑田,还有五十两银子……”
话还没有落,老母就打断了话“这钱你得留着,我儿啊,卢氏不在了,你可想过找个继亲?”
众人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望向陆仁。
陆仁眼睛一红,说着:“本来我想明天再说,既母亲提起来了,那我就说了。”
顿了顿,继续说:“我下山前,观主就跟我说过,让我找个继妻过门,我就应了,这次回镇,除看望母亲,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传宗接代,家世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些观念在这个世界是非常看重,老母大是欢喜,说着:“好啊,就这件事,使我挂在心上,现在总算放心了。”
这时四妹沉吟一会,开口说:“镇西叶氏不错,丈夫数年前上山打猎被老虎咬死,家里带着一个女儿,相貌还可以,称的上贤慧,如果二哥不嫌人家有个女儿的话,我可以去跟她说说。”
陆仁就说着:“不碍事。”
陆冰见二哥应下,“嗯”了一声,说:“那我明天就去跟那叶氏说说去。”
老母只是笑着,突然之间说了句:“二儿,你大哥……”
“娘,这我不想听。”陆仁本来笑着,突然生硬着打断了话,这顿时让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发出一声叹息。
也对,这样的仇恨,因着兄弟没有杀之以报,但想合解,万万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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