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财神一连拉了几车东西往宁国府赔罪。</P></p>
他不怕被人看见,只怕别人看不见。</P></p>
银子是他的底气,已经散了好些个了,大方就要进行到底。</P></p>
只要贾珍不死咬着他不放,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失了苦主,他再上下打点一番,被传唤的次数少一些,就什么都在里头了。</P></p>
所以,鲁鲲哪怕对谢正虎几次那么巧的进入地道有所怀疑,面上也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抱歉。</P></p>
“小人就是个生意人,您也知道,生意人一向和气生财,如何敢跟那样的江湖强人有所牵扯啊!”</P></p>
鲁鲲在贾珍面前恨不能痛哭流涕。</P></p>
他当然是查过宁国府的。</P></p>
很可惜,这宁国府只有一个嫡子,还只有十二岁,离成婚还早,就算他想送一个女儿过来给人当小妾,也不可能。</P></p>
他倒是想给贾珍送一个,奈何里头那位沈夫人感觉不太好惹,送妾给她孙子,隔代疼的情况下,她可能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但送给儿子……,万一人家恼了,鲁家很可能在白送了嫁妆和女儿后,还把人给得罪了。</P></p>
鲁鲲不敢给贾珍送妾。</P></p>
事实上,自从贾家还库银以来,京城的人都知道,贾珍是个没用的,怕他娘怕得跟避鼠猫儿似的,他娘让他往东,他可能往西瞟一眼的胆子都没有。</P></p>
毕竟人家能当着贾家好些人的面,剥了贾敬所有,让他在道观挑粪,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P></p>
这是妥妥的悍妇啊!</P></p>
“都是那管家……”</P></p>
想到他那很能干的管家,鲁鲲是真的流泪了,“谁能想到他年轻的时候,会欠谢正虎一个人情呢。”</P></p>
说到这里,他胡乱的擦了一把泪,“鲁某知道,不管怎么说,我家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所以鲁某诚心而来,只求贾大人能熄雷霆之怒。”</P></p>
话音未落,鲁鲲就从袖中掏出一个扁平玉盒,在桌上往贾珍那里推过去,“还请贾大人收下,以消小人惶恐。”</P></p>
他自觉姿态放得很低了,却没想到,贾珍喝口茶,却是看也没看。</P></p>
“大人……”</P></p>
鲁鲲无奈,只能亲自打开玉盒,“这里是十万两银票,您……”</P></p>
哐当~</P></p>
贾珍连茶带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脸上似笑非笑道:“鲁鲲,你在顺天府买三个月自由,好像就花了十万两吧?”</P></p>
江南的盐商有钱吧?</P></p>
可他们不敢称财神。</P></p>
而这位叫西财神。</P></p>
琏二弟到李家找场子,拿了人家十多万两银子后,还把人家老老小小全都按在扬州城的百姓面前,狠狠敲了一顿。</P></p>
可这鲁鲲……</P></p>
“大人……”</P></p>
鲁鲲心下一跳。</P></p>
进了京城,他知道这些权贵心黑手黑,可是真没想到,一个没落的宁国府,居然也敢如此贪婪。</P></p>
“这是给您的个人私房。”</P></p>
男人怎么能没个小金库?</P></p>
贾敬的私房都被那位沈夫人剥得干干净净,他不相信贾珍不在暗里攒点。</P></p>
鲁鲲又把装了十张银票的玉盒,往他那里推了推,“鲁某这里,自然还有其他的孝敬。”</P></p>
他必须把这事按下来。</P></p>
要不然,就像晋王那边说的,皇帝就能真的把他和谢正虎歪一块,趁机抄了他的家。</P></p>
鲁鲲的后背在冒汗,他很快从另一个大袖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这才是给您的赔礼。”</P></p>
贾珍瞟了一眼。</P></p>
说一点也不心动,那是假的。</P></p>
全家连小玥儿都有私房,就他,可怜巴巴的,好不容易攒的几千银子,还被父亲搜了去。</P></p>
如今想要多吃几个菜,都得跟尤氏或者儿子拼桌,他如果有这十万两私房……</P></p>
不不不!</P></p>
想到临来时,母亲那大有深意的眼神,贾珍的后背也忍不住冒汗了。</P></p>
如果让他娘知道,他敢贪十万两银子……</P></p>
在气死之前,肯定会先把他打死。</P></p>
就算舍不得把他打死,那肯定也会让焦大断了他的双腿。</P></p>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没娘了。</P></p>
他爹会从道观回来,拿绳子亲自勒死他。</P></p>
他一家……</P></p>
贾珍咽了一口唾沫,‘啪’的一巴掌击在桌上。</P></p>
“大人……”</P></p>
鲁鲲吓了一跳。</P></p>
“这又是多少?”</P></p>
贾珍的眼睛恶狠狠。</P></p>
“十……十二万两银票。”</P></p>
玉盒里的,一张银票是一万两。</P></p>
银袋这里也是一样,不过多了两张。</P></p>
这是以防万一的。</P></p>
这加一起二十二万两银子了,贾珍怎么还不满足?</P></p>
鲁鲲很有钱,但是越有钱的人,越抠门。</P></p>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钱庄、赌坊一起开了。</P></p>
“大人!”</P></p>
鲁鲲心痛极了,“外面的马车里,有给贵府老太太的礼物,除了两根百年人参外,还有一盒来自关外的极品东珠……”</P></p>
说着,他朝侍从一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把礼单奉上,“您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鲁某这就命人再去办来。”</P></p>
贾珍接了过来。</P></p>
第一行写的是虎皮,然后依次是貂皮、狐皮等等皮毛之物。</P></p>
再然后是两根百年人参,极品的鹿茸以及燕窝、阿胶这类补身之物。</P></p>
最后才是东珠以及金、玉首饰等,看着似是用了心的。</P></p>
贾珍在心里随便估算了一下数量,把礼单往桌上一放,“鲁老板可知当日谢正虎刺了我多少刀?”他的眼睛带了极大的压迫感,“若不是祖宗保佑,我这一会坟头都长草了。”</P></p>
这?</P></p>
“大人!”</P></p>
鲁鲲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大人您稍等,我这就回府,再准备……”</P></p>
“那倒是不必!”</P></p>
贾珍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这姓鲁的有钱,他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送礼,某些喜欢风言奏事的御史只怕就已经在盯着了,再让他回去一趟,那就擎等着被弹劾吧!</P></p>
“我听说贵管家在白马街上,还有一个院子?”</P></p>
贾珍声音淡淡,“既然跟姓谢的相交,那就得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才是。”</P></p>
啊?</P></p>
“是!”</P></p>
虽说马上让刘管家的家眷搬家,有些对不起他们,但事后他可以补偿。</P></p>
鲁鲲现在只想马上把贾家安抚下去,忙道:“大人稍待,回家鲁某就让人把刘家房契什么的都送来。”</P></p>
“送来多麻烦。”</P></p>
贾珍扬声道:“兴儿,去,跟着鲁老板,这就去收房。”</P></p>
“是!”</P></p>
兴儿看向鲁鲲,“鲁老板,请吧!”</P></p>
贾珍目送他们出去,这才揣起钱袋和玉盒,往后院去。</P></p>
没多大一会,沈柠就看到了二十二万两银票。</P></p>
“母亲!”</P></p>
贾珍甚为得意,“那姓鲁的一开始,应该只想拿十万两打发我,幸好儿子稳住了。”</P></p>try{ggauto();} catch(ex){}
“不过是一张纸,有什么好得意的?”</P></p>
沈柠看了看银票,道:“而且这样的纸,还是鲁家自己出的。”</P></p>
贾珍:“……”</P></p>
他看了看银票,心里也有些不得劲起来。</P></p>
“财神赌坊出事,你不会以为,鲁家的钱庄就一点也不受影响吧?”</P></p>
银子放在那里,就还是晋王的钱袋子。</P></p>
沈柠把银票扔回去,“不想它最后变成白纸,就去兑一些回来。”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什么,“一张一张的兑,每隔一个时辰,就让人去兑一张。”</P></p>
“……是,儿子这就让人去办。”</P></p>
在贾珍想来,他娘是他一下子兑多了,让有心人看到。</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