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阳和陶和谦都没有料到总理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改变了考察线路,丢开了定好的考察地点,要随意了解当地民众生活情况,这简直让滇南省委省府无法应对。
文国基总理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今天在如此崎岖的道路上,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也会如此,本来选定三江地区作为考察点,滇南省委省府就有不同意见。
道路状况太差和距离太远,本来就不太适合考察,加上怒江的开发争执更容易让这里成为敏感的争议热点,无论总理最后是什么态度,滇南省委省府作为地方上都会面临很大压力,但是国务院办公厅选定了这里,滇南省委省府也只有服从。
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出事儿,就更让蔡正阳和陶和谦感到心烦意乱。
让总理直接到毫无准备的农家,实地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情况,听起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可以更直观的让总理接触到最真实的一面,但是作为地方党委政斧来说,却也可能暴露自己在工作中的一些问题。
现在随着社会转型期的变化,老百姓明煮法制意识不断提高,对于外界的了解也能够通过各种媒体有更多的了解,对于未来的生活也会有更高的期盼,同样也就对党委政斧提出更高的要求,也许不经意间就会把地方党委政斧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给暴露出来,这无疑是最大的政治风险,谁也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虽然他们也希望总理能够最大限度了解实情,但是他们希望的是能够在他们可控的有序的范围内让领导知晓这些情况,那样可以避免其他不必要的问题被暴露出来。
这里属于河谷半干旱地区,总理前去的地方地势相对要平缓一些。
三江地区的气候特征相当复杂,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句话就相当客观而又精准的描述了这里的气候特征,从从这里再往上就是较为湿润的原始森林地区,但是坡陡却没有能够阻挡住人们求生存的能力,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依然依托着边坡地带开垦出一块一块大小不一犹如瘌痢头一般的农地,玉米、土豆等最耐贫瘠干旱的粮食作物就是他们这里的主流作物,由于为了扩大种植面积而垦荒导致的水土流失最终被迫放弃的地块也随处可见。
无论是蔡正阳还是陶和谦都注意到了文国基总理目光频频停留在了周边坡地上那些因为暴雨冲刷而被毁的坡田,横七竖八的玉米长得有些扭曲,而周围的山林似乎也向内收缩了许多,很显然这都是在毁林开荒之后造成的情形。
蔡正阳和陶和谦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文总理虽然没有多问多说什么,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豹,这里如此,其他地方的情形也可以想象,三江地区几个县基本上都是这种状况,零碎散居的情形很普遍,这对于要改善这些群众的生活状况也带来很大的挑战,怎样为他们找到一条适合他们生存发展的道路也是一个考验党委政斧智慧和决心的难题。
两百多米的山路几乎成了蔡正阳和陶和谦最为难熬的一段路,看着前面的总理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崎岖的山路上攀行,周围的警卫人员心中也是一阵阵发紧,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这万一失足,跌落万丈深渊有些夸张,但是真要摔一跤那绝对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儿,但是总理却很坚决的拒绝了周围工作人员的攀扶,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很缓慢而又坚定的行进在山路上。
赵国栋也有些佩服这位老人,对于他来说,这条山路虽然险峻崎岖了一些,但是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年龄差距使他并没有觉得这条路有什么难行,更关键的是在上一次来三江地区调研考察时,他曾经鬼使神差般的也在这个坡地下边的突起处停过车,和方夜白他们一道与泸水县县委书记他们一道走访了总理正在步行前往的这个村寨。
他们一干人甚至还在这里叨扰了一顿午饭,烤玉米和土豆汤让他深刻感受到了居住在这些山岭上的老百姓生存的压力和生活的艰辛,交通的闭塞,教育和医疗的缺乏,对外界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一切都让他们渴望着未来的曰子会因为中央和省里对这个地区关注度的不断提升而改变。
那个时候赵国栋胸中涌荡着的也是梦想自己上帝一般,能够一下子让这个地区改天换地,虽然这只是一个希望,但是他也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即便是从省里边这个角度自己这个组织部长不太好过多参予,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从另外角度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沧浪集团也好,天孚集团也好,甚至是赵家几兄弟个人也好,赵国栋认为他们可以尽这一份力。
只是这个想法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规划和构筑,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内自己就会第二次重返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