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量，比起那血光反袭之时更加的可怕。

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仅仅是遭受了池鱼之灾罢了，但越是如此，就愈发的体现出这位来者的恐怖威能。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老妇人却是眉头略皱，道：“杜三康，你在搞什么鬼？”

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澎湃爆发，可是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周围那一片令人心惊肉跳的悸动却是突兀地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那呼呼的风声，摇曳的树木，以及所有恐怖的气氛都在瞬间戛然而止。于灵贺的眼皮子直跳，虽然没有看到至强者之间的对撼而让他感到有些遗憾，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更加的惊骇。

这位来者气势汹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之强大，肯定是胜过古森、唐玄青等人，而且凭借于灵贺的感觉，只怕胜出不止少许。

但是，哪怕这等强者所造出来的异象，也是在老妇人说笑中灰飞烟灭。

这其中的差距，又哪里是言语文字能够形容出来的。

而他们三位表现得越强势，自己等人能够获得的话语权也就越小。

“哎……”一道幽幽长叹从远处响起，随后，一位灰袍老者闪电般的奔行而入。他的目光微凝，向着这三位再度深深一躬，道：“三位贵人，请恕老杜冒犯了。”

“阿弥陀佛，居延大陆乃是杜施主的守护之地，我等来此，已是唐突，何有冒犯之说。”南司佛淡然笑着说道。

于灵贺等三人却是下意识地交换了个眼神。杜三康之名于灵贺姐弟并未听闻，但衡玥宁却似乎是早有耳闻。所以眼眸中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和诧异。很显然，她根本就没有猜到对方的身份。

杜三康长叹一声，道：“三位贵人，你们也知道。老杜是居延大陆镇守，而你们不声不响地就将我们三位最杰出的天才带走……”他停顿了一下，苦笑道：“虽然老杜自知不是您三位的对手，但也绝对无法坐视不理啊……”

方解婉微微摇头，道：“杜三康。你胡说些什么，难道老身将方家门下带走，也要经过你的允许么？”

杜三康瞅了眼站在方解婉身侧的于紫鸢，那目光中有着一丝惋惜和不舍。

虽然他知道，既然这位老妇人出手了，那么于紫鸢就肯定没跑了。可哪怕明知如此，却也有些不甘。

这等天资，每一个都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给他们时间，最终必能成就无限。而对于他们这些超级强者而已。纵然是想要遇到其中之一，也是殊为不易的啊。

轻轻摇头，杜三康无奈地道：“您想带走自家门下，老杜也不好阻拦。但是，这两位呢……”他一指于灵贺和衡玥宁，道：“他们一个是明琮岛出身，一个是武王府，您三位贵人如此大能，就请放过他们吧。”

说罢，他也是深深一躬。

“哎……”天拂仙轻轻的挥动一下衣袖。突地道：“杜三康，上次见你距今已有五十年了吧。”

杜三康苦笑一声，道：“贵人竟然还记得此事，老杜甚是欣慰。”

天拂仙笑道：“然数十年不见。你的修为却是原地踏步，不见寸进啊。”

杜三康一怔，如果这句话是其他人说的，他肯定没啥好脸色。但是，面对这位主儿，他却是无可奈何。唯有摇头道：“老杜也是多年苦修，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更进一步。”他心中霍然一动，抬头，道：“还请贵人指点！”

以天拂仙的身份，既然突然提及此事，自然是有着指点的意思。

天拂仙轻捋长须，愈发地飘然若仙：“杜三康，你能到一念凡境便应知足，又何必去强求拙境之妙？”

杜三康沉吟良久，他肃然道：“高峰若是遥不可攀，老杜自然不会强求。但既然已经看到峰顶，自然要全力以赴，方能不负此生。”

天拂仙轻笑道：“纵然全力以赴，但也未必能够攀得上去啊。”

杜三康毫不犹豫地道：“只求终身不悔！”

天拂仙缓缓点头，轻声道：“凡境归真，拙境大巧，灵渡苍茫，唯有缘分。”他的声音并不苍老，但不知为何众人听在耳中，却都有着一种经历了无尽岁月，沧桑满目的感觉。

“杜三康，你酿酒一生，在酒道上独一无二。在老夫看来，你若是全心酿酒，或许会另有收获。”

于灵贺一怔，心中暗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他们之间说的话虽然隐晦，但于灵贺却能够听得明白，这是杜三康向人请教如何破境的问题。

境界的提升，才是一个人追求的根本。在正常情况下，高阶修者绝对能够碾压低级修者，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晋升才是修炼的王道。

不过，等阶越高，想要晋升的难度就越大，这个道理普天下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