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曰,嬴乘风跟随着封况来到了器道宗最重要的那面围墙之外。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巨大围墙的前面,但是当嬴乘风的视线落到上面之时,却还是深深的为之震撼。
在这面围墙之上,有着无数灵纹线路,它们每时每刻都在吸纳虚空中的力量,并且将之储存起来。没有人知道,它的威能有多么强大,也没有人知道,究竟需要怎么样的强者才能够将这面围墙击溃。
在器道宗开宗立派的历史中,仅有一次被强大的敌人杀入门中。
然而,就是这面围墙的存在,挡住了那位强大的敌人,并且最终利用种种手段反而将其重创,从而给了器道宗养精蓄锐,重新崛起的机会。
所以,这面围墙在整个器道宗内的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圣地。
而在这个圣地之内,就是整个宗门最核心之处,铸造内堂。
能够进入这个围墙之内的,除了铸造内堂的弟子之外,就唯有宗门内的那些顶尖儿的大佬了。
封况来到了大门之前,他轻轻的扣了两下。
门开,一人走了出来,向着封况深施一礼,道:“封师祖,宗主已经恭候多时,请进。”他抬起了头,向着封况身后的嬴乘风微微的笑着。
嬴乘风的眼睛一亮,这位他并不陌生,竟然是老熟人。
在灵道圣堂之内,和他一道获得了灵师称号的荆涛。
不过,让他心中颇为吃惊的是,如今的荆涛已经获得了灵师的身份,可谓是鱼跃龙门,身价百倍。
但就算如此,他却在门口担任迎宾的任务。
如果是专门为了恭候封况也就罢了,但若是轮换的话,那么铸造内堂的实力也就太可怖了。
封况轻轻的一挥手,荆涛立即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嬴乘风随着他一路前行,经过了几个院落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小茅屋之前。
看着眼前那似乎是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够被风吹倒的茅屋,嬴乘风脸上的神情不由地极为古怪。
因为他从茅屋之内感应到了一股颇为熟悉的气息,器道宗的宗主大人正在茅屋之内。
封况转头,压低了声音,道:“方师兄是一位苦修士,所有身外之物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反而对于风餐露宿别有所好。嘿嘿,真不明白这些苦修士的想法,人世间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他们竟然全部摒弃,而这样也能获得境界上的提升,真是没有天理啊。”
嬴乘风微怔,心中暗自好笑。
苦修士的生活当然是艰苦平淡的到了极点,不过这种修行方式并不适合所有人,就如封况虽然天赋极高,但却绝对做不到那种程度。
“师弟,你又在说愚兄什么了?”
方符的声音从茅屋中慢悠悠的响了起来。
封况嘿嘿一笑,道:“师兄,我是在称赞您,为了灵道修炼,不惜过苦修士的生活,值得所有人学习呢。”
“哦,原来师弟也有这样的认知啊。”方符喜悦的道:“不如师弟也选修苦修之道吧,以你的天赋,若是能够沉下心来苦修十年,应该就有希望进阶黄金境了。”
封况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黑色,道:“多谢师兄好意,不过小弟有着自己的生活,对于苦修之道不感兴趣。”
嬴乘风在一旁看得是心中好笑,虽然方符是宗门之主,但是与封况说话之时却是随心所欲,两个人的关系明显不同一般。
相比之下,方符在对待执法堂之主段瑞信之时,却显得分外客气,与封况迥然不同。
看来在宗门这些大佬之中,也有着远近亲疏的关系。
茅屋门开,方符缓步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凌冽的压迫气势,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或许会将他当做一个年迈的邻家老头子。但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那么任何人都会肃然起敬。
器道宗的宗主大人,已经不需要再通过刻意的释放威压来表示自己的存在了。
“师弟啊,你的天赋其实还要在为兄之上。”方符认真的道:“昔曰老师在世之时,对你的期望远超为兄,但可惜你分心旁顾,不肯抛开一切的专一灵道,否则你早就进入黄金境了。”
封况不以为然的道:“师兄,大家出自同一师门,您也就别骗小孩子啦。”他转头瞅了眼嬴乘风,道:“昔曰恩师对小弟的期许确实很高,但那只是对小弟的煞气天赋另眼相看罢了。至于境界问题么……恩师早就说过,你的姓子平和恭谦,最适合修炼符箓之道,所以整个宗门内也唯有你才能够突破到黄金境。”
嬴乘风听着他们两兄弟拌嘴,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阵暖意。
这两位老人虽然身份尊贵,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极为融洽,几乎和亲人一般,如果自己到了他们这等实力和身份地位之时,也有着这样的朋友,那该是多么暇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