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失落之城厄托斯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真正原因。
并不是薇薇安失去了对这座城市的记忆,而是她真的压根没有来过这里——主宰了这座城市的是她的邪念体分身,摧毁这座城市并将其推入异空间的也是那个邪念体。一切都超出了郝仁一开始的猜想,甚至完全超出了他之前对“邪念体”这一特殊存在的概念。
原来邪念体中竟然还有如此特殊的个体?
但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清楚,所以最后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种种猜测与困惑,转而继续追问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因为从巨像兵团和厄托斯之灵如今的状态看,在城市落入异空间之后这里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在城市落入异空间之后呢?”他在心中对厄托斯发出询问,“你又经历了些什么?”
“城市落入异空间的瞬间,城中最后幸存的抵抗者也死在时空震荡之中,在那之后,‘主宰’在大神庙的金字塔顶上站了很久,我想至少有数百年吧……我无法理解她在想些什么,也可能压根什么都没想,而在那个过程中,我就一直在慢慢稳定自己的伤势。”
“伤势?”莉莉眨眨眼,“什么伤势?”
“你不会以为当那无处不在的月光降临的时候我可以安然无恙吧?”厄托斯的声音有些无奈,“即便是混沌游荡者的灵体,也难以抵抗那古怪的红月……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的光芒几乎让我的灵魂四分五裂,并且直到这座城市被抛入异空间数百年后伤害都还在继续。我原本以为这种局面会永远持续下去,但后来城市里的月光终于还是渐渐减弱了,我才得以缓过劲来。”
莉莉好奇地问:“然后那个‘主宰’呢?她怎么又回到金字塔了?”
“我不知道,但自从这座城市落入异空间之后,‘主宰’的力量就一直在不断衰落,尽管我只是一个灵体,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一点。她在金字塔上站了很久,直到月光的力量消退大半,她便毫无预兆地回到大神庙里,然后自己陷入了沉睡——这整个过程中我都始终没搞明白她到底是遵循着怎样的逻辑在行动的。”
“其实她真的没有逻辑,”薇薇安苦笑着摇了摇头,“最起码在她开始发疯之后,她就再也不会有逻辑了。”
伊扎克斯想了想,猜测着问道:“在‘主宰’沉睡之后你就接管了这里剩下的石像兵?”
“那本就是我的肢体,”厄托斯回答道,“他们(这里指城市中的居民)切割了我的覆甲和骨骼,将其制作成包括石像兵在内的各种东西,但对于混沌游荡者而言这并没什么影响,我只是暂时将那些东西借给他们使用罢了——当城市中的人死去之后,我便重新收回了这一切……”
随着厄托斯的话音落下,那些静静伫立的巨像突然再次活动起来,它们轰轰隆隆地转过身,开始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滚看到石像兵动起来的一瞬间就炸了毛,喵呜一声蹦起来半米高,然后一边弓着腰低声示威一边蹭着小碎步藏到了郝仁身后:猫姑娘可被这些石头疙瘩给吓坏了。
而郝仁这时候已经隐隐约约想通其中关节:“所以这些石像兵根本不是在守护那个‘主宰’……事实上,你是在‘看管’她!?”
“看管还谈不上,我知道这些石像兵的力量,如果主宰醒来,这些石像兵根本拦不住她,我只是监视着这个地方,以防止有人误入这片异空间并唤醒大神庙中的沉睡者——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异空间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主物质世界联系在一起,冒冒失失的冒险者一旦进入大神庙就有可能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我记着最后一次闯进来的人甚至已经站在大神庙的台阶下,他们只是一群人类,但却有不可思议的武器和顽强的斗志……但幸运的是我还是把他们拦下来了。”
随着厄托斯话音落下,郝仁看到一座石像兵从队伍后面走了出来,这个石像兵张开自己巨大的手掌,一些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和破破烂烂的制服便从它指缝间滑落。
“英**队,”薇薇安只是看了一眼就作出判断,“二战时期的制服。”
“历史上军队失踪的神秘事件不胜枚举,其中一半都是不幸落入了异空间,”海瑟安娜摇着头感叹了一句,“这些异空间都是神话时代留下的,到今天仍然害人不浅。”
郝仁也唏嘘不已,但他也承认厄托斯的处置是别无选择之举:自己一行人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厄托斯的担忧是正确的,外来者进入大神庙真的会唤醒那沉睡的主宰,如果今天唤醒“主宰”的不是一群超人而是一群普通的冒险者,那么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