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王子衿接过苹果,啃了一口,“是的。”
“爸爸是做什么的?”秦妈又问。
王子衿滴水不漏:“我爸是公务员,前两年外派沪市任职,我高中就是在复旦附中上的,宝宝和我还是同桌呢。”
秦妈心里有底了,原来是个官二代。既然回了京城,说明又升官了,看来这姑娘说家里和沪市广电局有关系,不是无的放矢。
“有男朋友了么?”秦妈又问。
王子衿莫名的尴尬,这些天总听秦宝宝扯犊子,乱点鸳鸯谱,要撮合她和秦泽,一扭头,又听秦妈问这话,她就特敏感。心想,您下一句是不是要问:你我看儿子怎么样?
“没呢。”王子衿微笑。
秦妈叹了口气,“现在这社会,男人娶媳妇是不急,女人就不一样喽,趁着青春还在,就该找好对象,以后成老姑娘,岂不是没人要!”
难怪闺蜜总不愿意相亲,原来身边有人“陪着”,物以类聚啊。
“宝宝是个不让人放心的,没心没肺,婚姻大事也不关心,我这做母亲的,愁啊。”
“阿姨放心,我认识好多青年俊彦呢,改天给宝宝介绍。”
王子衿很会聊天,总能顺着秦妈的思路走,把她哄的眉开眼笑。
聊不到半小时,秦妈都想认干女儿了。
秦妈拉着王子衿的手走入主卧室,翻出女儿和儿子小时候的相册给她看。
早晨的阳光中,王子衿大腿放着相册,低头翻看。
第一页是婴儿时期的秦宝宝和秦泽,躺在摇篮里,都是同样的,皱巴巴的小脸。秦泽安静睡觉,秦宝宝则嚎啕大哭。
两张照片色泽不同,不是同一时期拍摄,秦宝宝比秦泽大了三岁。
第二页,秦泽依然是摇篮里的小婴儿,婴儿床边,穿着白色公主裙的秦宝宝,两三岁大,俯着小身板,低头亲吻弟弟的额头。
第三页,刚断奶不久的秦泽坐在澡盆里,秦宝宝蹲在一旁,伸手去捏弟弟的小弟弟,秦泽哇哇大哭。
第四页,上幼稚园的秦泽和上小学的秦宝宝并肩合照,都背着小布包。姐姐一记手刀劈在弟弟脑瓜上。小时候的秦宝宝有一张粉嘟嘟的大圆脸,而秦泽偏瘦小。
第五页,秦宝宝搂着秦泽的肩膀,姐弟俩脑袋靠在一起,照片上的秦宝宝已经长成高挑的小美人,脸蛋褪去圆润,轮廓瘦削,五官清丽,眼眸明媚。秦泽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看起来十二三岁,比秦宝宝矮了一个脑袋。
第六页,照片和前一张应该是同一时期拍的,两人变化不大,秦宝宝穿着芭蕾舞裙,像一只漂亮高贵的小天鹅,身边陪衬着一只丑小鸭,女孩俏皮的去扯弟弟的脸,弟弟一脸嫌弃的斜眼看姐姐,画面定格。
第六页、第七页、第八页......王子衿安静的翻看,仿佛看到了秦宝宝和秦泽的童年,嘻嘻闹闹,争斗不断,大多是姐姐在欺负弟弟,当然,偶尔也有弟弟反败为胜的画面。
直到秦泽上高中,他俩很少再有单独的合照,要么是全家福,要么是规规矩矩的站好。时光催人成长,同时制造看不见的隔膜。
每一对姐弟、兄妹都会随着成长,渐渐疏远,不再如儿时亲密。
王子衿看着照片,忽然升起淡淡的怅然,想不通原因,大概是来自女文青的敏感和纤弱。
转念一想,不对,普通兄妹姐弟或许这样,但根据自己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感受,好像时光并没有在他们之间造成隔阂。照片里的“距离”应该是做给父母看的。
中午。
饭后,秦泽提议去看电影,王子衿欣然同意。
“小姐姐,我们骑共享单车出发,还是打车?”秦泽问。
“打车,天气太热,不高兴骑车。”王子衿面色如常,不像秦宝宝那般反应夸张。秦泽心想,果然,这个称呼对亲姐来说是剧毒。
他今天在股市里亏了三万多大洋,全亏损在短线上,需要王家小姐姐安抚一下。除非能预知未来,否则肯定有亏有损。系统解释说,宿主等级太低,请努力修炼,助我升级。
秦泽问,我修炼到满级是什么水平?能伸手捞子弹,脚踢核弹头吗?
系统答,请宿主正视现实,你修炼的目的单纯是为本系统提供能量,不要想太多。
并详细阐释能量守恒定律,以及生物基因学。
秦泽只好断了飞檐走壁的大侠梦。
秦泽和王子衿刚出门,与经纪人联络结束的秦宝宝走出房间,转头四顾:“妈,我弟和子衿呢?”
“出门去了,好像看电影了吧。”秦妈正在拖地,想起一事:“宝宝,我又帮你看了几个小伙子,人挺俊的。”
秦宝宝心情莫名的糟糕,不耐烦道:“相亲相亲,您除了让我相亲还能不能做点别的事?”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力摔上门。
秦妈茫然,“这孩子。”
秦宝宝的房间在南边,从窗外看,能看到小区大门。她站在窗边,朝外张望,恰好见着王子衿和秦泽并肩走向小区大门,两人似乎有说有笑,王子衿很不客气,把自己的包包丢给秦泽。
秦宝宝望着这一幕,愣愣出神。
她有点后悔,后悔撮合秦泽和王子衿,没理由,就是后悔。
当初是觉得王子衿铁定看不上秦泽,而秦泽又对自己“屡屡冒犯”,便想出给弟弟画饼的鬼主意。让他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可看着弟弟和王子衿关系渐渐亲昵,她就受不了了。
秦宝宝把这一切归结于“娶了媳妇忘了娘”,她就是那个娘,至于秦妈有没有意见,她不管。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