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倒抽了一口凉气,红线也用翅膀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这一刻,整个修炼室都为这一剑的芳华失色。
无招无式,却铺天盖地,只能感到海潮汹涌,却不知何处是海。
“来得好。”就算是徐阳逸,此刻目光也凝重起来,这些剑光根本没有敌我之分,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一片吃吃的被割裂之声。无形的空气如同海潮开裂,从中分为两片,漫天剑光若天边流火,照耀万古苍穹。
刷!魂狩化为金色的长河,吞噬符箓行走其上,将他和玉和完全包裹其中。刹那之间,一声清脆无比的剑鸣响起,鱼肠朗笑的声音随之而来:“左肩。”
当……一声如同钟鸣的声响,明明只有一声,然而就在同时,魂狩周围瞬间荡起数不尽的涟漪,宛若无穷黑莲虚空绽放,那是数百,上千,成万的剑光于同一时间击中魂狩的状态。
若戈壁的狂风,忽而吹过,忽而消失。又好似暗夜流星,刹那芳华。
就算以徐阳逸的眼睛,也只看到了剑光一闪,紧接着,他愣了愣,愕然地看向自己左肩。
在那里,有一个清晰的白点,这是剑尖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他左肩的痕迹。
怎么做到的?
即便是他,此刻都感觉难以置信,魂狩是他的本命法宝,吞噬符箓加持之下,无物不刷,别说剑光,就算魔息,神通,都照刷不误。而这一剑……根本没有丝毫预兆,魂狩都没有防御到,甚至无限之真都只看到周围符箓轻轻波动了一下,他居然已经中剑了?
穿越时间,空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击中自己。
“怎么做到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的人影问道。
鱼肠的身影已经于剑光的余波之中缓缓走出,微笑道:“必中,锁定。”
“我看到,即剑到,逃无可逃,魂狩最多抵消它的威力罢了。无论是谁,无论在哪里,只要你锁定了,它就绝对无法逃过我这一剑。”
灵气退散,一道高大的影子徐徐出现,它已经不是那种垂垂老矣的身姿,而是一位青年男子,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身高八尺。仍然是灵体,却带着一股凛冽杀气,一袭黑衣,手握一柄古剑。明明鱼肠只有一尺多长,现在却已经成为一把三尺长剑。剑身漆黑,一道火红蔓延全身。如同跳动的火焰。
“让道友久等了。”鱼肠笑道,身影微微一晃,已经落入徐阳逸手中。
徐阳逸徐徐抬起长剑,轻轻一弹,一道龙吟之声响彻虚空,周围符箓层层碎裂,由衷叹道:“好剑。”
“前辈,可愿随我一行?”
鱼肠微笑道:“欲往何处?”
徐阳逸信手挽了个剑花:“太虚。”
“有何不敢。”鱼肠哈哈大笑。
徐阳逸微微一笑,身形已经化为一片黑光消失修炼室。
他们没有注意,身后玉和已经满脸铁青,眼角肌肉都在拼命跳动。
它的身上,已经满是一道道细小的痕迹,直到徐阳逸消失,血迹才缓缓渗透出来。
“好可怕……它在敲打我……刚才的剑风看似对准老爹,其实是对准我……而我居然防御不住?”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徐阳逸最后那一段简短到精简的对话。
太虚?他已经敢直面太虚了?虽然才出生,但是记忆中仍然有这些境界的划分,他完全清楚所谓太虚是一个怎样的境界。
那是位面之主的称谓……即便强如提拉冈底斯,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正的高阶修士,行走诸天万界,莫敢不从。
他怎么就敢?!
“也好……”强压住心中的嫉妒,它深深看了看大门:“我就祝父亲英年早逝,被这位太虚一巴掌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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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柔软地毯,长廊周围每隔十米就有一尊大师级别的恶魔雕刻,头顶的壁画浮雕,一根根高大的蜡烛,行走在这道足足有二十米高的长廊中,周围没有一个恶魔,除了蜡烛燃烧的滋啦声,这座城堡安静若死。
徐阳逸沉默地走在长廊中心,这是肯德拉莫的寝宫,它几乎遣散了所有仆魔,阴冷而孤寂。只有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恐怖魔气笼罩这里,仿佛九幽地狱。
“卡拉……”他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扉,随着他的到来悄然打开。血色的光华从后面绽放。
门后是一间宽阔的大厅,而正中心,有一座十米高的王座,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翘着二郎腿端坐其上。它身后是一片片巨大的彩色玻璃,一尊高大的魔王雕像,浑身点燃费勒斯银烛燃烧于此。天空中黑色和血色的光华透过五彩玻璃投射下斑斓的光影,又被费勒斯银烛的光华渲染,成为一片血色。
“轰隆!!!”一声惊雷游走窗外,投射在地面上的黑影仿佛活了过来,明灭之中摇动若妖,烛火齐齐一颤,孤寂,广袤,强大……无数的不详感如影随形冲上人的心头,整个大厅针落可闻。
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峦,将大厅和城堡分为两个空间。
不,是这位恶魔所在之处,就是另一个空间,一个无法让外人侵入的绝对领域。
无形却有形,太虚之威。
徐阳逸顺着中央的红色地毯缓缓走来,于王座前半跪于地:“参见副议长阁下。”
没有人开口,许久后,肯德拉莫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知道吗……地狱也是有雷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