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宋正本快步走进大帐,一进帐便道:“现在就是攻打柳城高句丽军队的机会,将军还在等什么?”
裴行俨见宋正本说话很冲,心中着实不悦,冷冷道:“高句丽军队刚到柳城,士气正旺,手中还有不少粮草,我等他们攻城不利,粮草耗尽之时再集中兵力剿灭,可一战歼之。”
“第一,将军并不知道他们手中还有多少粮食;第二,如果他们发现三万骑兵藏在辽东,他们一定会撤退,将军就失去机会了,现在不打,将军必会追悔莫及!”
裴行俨心中更加不高兴,他负手傲然道:“我裴行俨率领骑兵纵横河北,从未吃过败仗,倒是窦建德有参军为谋士却从未赢过一仗,参军该自省了。”
这番话撕开了宋正本的伤疤,宋正本也怒道:“我劝将军出兵是我的职责,将军为何出语伤人?”
“是吗?那我向参军道歉。”
裴行俨嘴上说道歉,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宋正本转身便走,走到帐门口停住脚步道:“我再劝将军一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请将军不要让机会溜走。”
“我知道了,多谢参军建议!”
宋正本听他言不由衷,便摇摇头快步走了,裴行俨望着他走远,不由冷笑一声,随即对亲兵道:“把陈景将军找来!”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将领出现门口,躬身抱拳道:“末将参见将军!”
这名将领叫做陈景,是裴行俨从前副将陈旭之弟,陈旭在攻打张金称时阵亡后,张铉便将他兄弟陈景提拔为校尉,继续跟随裴行俨,南征北战,已累功升为虎牙郎将,是裴行俨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
裴行俨沉吟一下道:“高句丽三万军队已经抵达柳城,杜云思将军说他们携带的辎重不多,没有看见攻城梯,也没有多少粮食,说明他们的辎重粮食是后面运来,断其军粮是取胜之道,我就把这个截断其后勤补充的任务交给你了。”
“卑职遵令!”
裴行俨站起身,走到一幅架在木板上的地图前,他指着地图对陈景道:“高句丽军在辽水的新城和辽东城各有一万人,并且储存了大量粮草物资,辽东军队的后勤补给必然来自这两座军城,但从最近的辽东城到柳城也要有四百多里,路途太漫长,所以我认为他们补给不会运输这么远,中间一定要用到中转站。”
裴行俨在燕城上画了个圈,“燕城正好在中途,那么柳城高句丽军队的后勤补给就是从燕城送来,对于你而言,你需要截断三条补给线,辽东城到燕城、新城到燕城,然后从燕城到柳城,明白我的意思吗?”
“卑职明白将军的意思!”
裴行俨点点头,“给你五千骑兵,你自己安排,但务必将三条补给线全部给我截断。”
当天晚上,五千骑兵离开了奚族的草原,风驰电掣般向燕城方向疾奔而去。
渊盖苏文这次从新城杀到柳城确实没有带多少辎重粮食,一方面是距离遥远,从新城到柳城有四百八十余里,携带辎重极不方便,另一方面是各种攻城武器都在辽东城,本来是由乙支文德的军队进攻柳城,新城只有少量攻城梯,不超过一百架。
另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父亲渊太祚与乙支文德和解,乙支文德答应给他后勤支援,那他们的补给线路就变成了燕城到柳城,相距只有一百二十里,补给队伍走一天一夜便可抵达柳城,大大缩短了运输距离。
也正是有了燕城为后勤支援,渊盖苏文尽量减少辎重,利于轻兵行军,他们只携带了必备的帐篷和半个月的粮食,在攻城武器方面,仅带了八十架攻城梯。
渊盖苏文并没有着急进攻,他在北城外观察了三天,他的探子在夜晚发现了布满南北城外的陷足坑,里面居然是淬有剧毒锋利竹签,这将渊盖苏文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贸然进攻,将士们必然死伤惨重,渊盖苏文便打消了立刻大举进攻的念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