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窦府门前缓缓停下,独孤顺走下马车,直接向窦府大门内走去,他已感觉到周围有人在监视窦府,和监视独孤府一样,但此时他顾不上会造成什么后果了。
独孤顺亲自敲了敲大门,片刻,旁边的小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窦府管家警惕的眼睛,管家一下子认出了他,连忙道:“原来是独孤家主,快快请进!”
独孤顺走进宅门,低声问管家道:“你们老爷可在?”
“当然在,现在管得如此之严,老爷能去哪里?请随我来。”
独孤顺跟着管家一路进了内宅,在一间小院前稍等片刻,窦威便笑呵呵迎了出来,“真没有想到,独孤兄这个时候会来,时间不多,快请进吧!”
“打扰贤弟了!”
独孤顺也不和他客气,便直接进了院子,两人在房间里分宾主落座,独孤顺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贤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独孤兄为叔德而来?”窦庆笑问道。
独孤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因为元旻之死我才答应支持元家,但怎么也想不到计划不如变化,叔德进兵如此之快,我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窦威当然明白独孤顺的心情,他现在应该十分懊悔,原本独孤家族可以成为最大的赢家,但现在被自己抢了先机,恐怕独孤家族最后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但窦威一点也不同情独孤顺,这是他自做自受的惩罚,他站错了队,难道还想让别人给他当替罪羊不成?反正窦家是不会把利益转让给他。
窦威喝了口茶,没有吭声,独孤顺知道,自己若不拿出一点诚意,窦威也绝不会帮他,他苦笑一声又道:“武川府会主之位我当之有愧,我已决定退职,让大家另选贤能。”
窦威笑了笑,“说到武川府,我倒觉得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一旦叔德进了长安城,武川府的存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兄长说对不对?”
独孤顺默默点头,一山不容二虎,武川府明显是分李渊之权,大隋或许能容忍,但李渊却绝不会容忍,看来窦威并不接受自己的会主之位,这时,独孤顺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拿不出,他一时找不到话说,也随之沉默了。
窦威也知道独孤顺毕竟是李渊舅父,将他逼得过分也对自己不利,只要自己能拿到利益大头,适当让一让步,给独孤家族一点利益,也可以使自己得个人情,反正李渊也不会太苛待自己的舅父。
想到这,窦威笑道:“独孤兄也不用着急,就算叔德进了长安,也不意味他就得了天下,还有河北青州的张铉,中原的瓦岗军,还有洛阳、江都隋朝势力,还有南方势力,叔德将来还有很多严峻考验,兄长可以以后再全力支持他,相信他一定会回报兄长的支持。”
独孤顺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支持李渊可以从长计议,关键是窦家肯不肯把机会让一点给他,要知道窦家是李渊的坚定支持者,现在成为了关陇贵族的天然领袖,没有窦家的答应,李渊还真不敢轻易与独孤家和解,所以只要窦威答应让渡机会,李渊那边就好说了。
独孤顺长长松了口气,笑道:“还有一事我想和贤弟商量一下,就是关于江都......”
不等独孤顺说完,窦威便摆摆手,“江都之事兄长不用与我商量,一开始我就表过态,我不参与江都,现在依旧是这个态度,兄长自己做主便可。”
窦威态度十分明确,他绝不参与江都之变,这一直是独孤顺和元家策划,他以前没有参与,现在就算独孤顺邀请他参与,他也没有一点兴趣,毕竟这是推翻大隋君主,窦家犯不着蹚这淌浑水。
.......
独孤顺的马车在窦府门前停了仅一刻钟便重新驶动返回务本坊。
独孤顺坐在马车内陷入了沉思之中,窦威的让步无疑让他很多事情都有了实施的可能性,现在他最需要做什么才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是捐钱粮给李渊,还是.......
独孤顺此时已经有了定计,李渊现在最急切之事就是进城,那么自己便可以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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