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少真府果真已经陷入兵荒马乱。
吴患子的人在苦苦抵挡,不停的追派人手去打听三味的消息,奈何都似泥牛入海,不了了之。
不得已,只能让人通知族里追加人手支援。
而苏十方也假模假式带了人过来相助,说什么大敌当前,不分你我,当一致对外,自家人有什么矛盾关上门慢慢说。
但说什么,不能叫外人欺辱去了。
吴患子表面感激涕零,实则心里卖麻批。要不是这会儿走不开,他十有八九能肯定这事肯定这老小子背后搞的鬼。
姓苏要有这份好心,他脑袋砍下来给对方当球踢。
苏十方皮笑肉不笑逼退杀招,而后关怀备至的道:“吴老弟这是怎么了?大敌当前怎能分心他物?
须知,这是要掉脑袋的。”
闻言,吴患子将将回神。
同样格开即来一刀又躲开后方夹击,闪转腾挪之际,险险被一脚踢中腰腹,亏得反应几时。
扭身急退,拨剑回杀。
道:“有劳苏兄担心,小弟力有不逮,还请老哥你多受累。”
说罢,来了招祸水东引。
将滚滚杀机引向苏十方,美其名曰自己不小心,挡不住,只能辛苦兄弟你吃点亏。
苏十方叫骂不得,人是自己请的,也是自己的人放的。纵然是两拨阵营,可他们目的是一致。
他急急闪避,可对方却是借机施威。一时间,迫的他狼狈不堪。
然对上吴患子那犀利的眸子,登时装的啥事没有。憋着一口气,狠狠和对方杀了一通。
而菰晚风的人和监察天司撞上,出乎意料的没有开打,反倒是颇有默契,无形中达成约定,先对付槿院然后便是少真府。
舍里沙与猡老三率众围剿槿院,而监察天司其余人则兵分多路,对少真上下展开了血洗。
菰勒勒与马婆子死守柏院,箕鴀娘也赶了过来。说是保护儿媳妇不受伤害,其实她就是来抱大腿的。
凭她那起子本事,对上监察天司屁用都没有。对上猡老三等人,她也担心自己知道的太多,会被菰晚风趁机灭口。
届时她死的无声无息,骨头烂了也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所以,她不能死。人世的富贵荣华才享受多久?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至于菰勒勒,凭她做女人的直觉。这个儿媳妇不简单,但自己手上有她要的东西。只要自己不交出来,那自己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自然有人,不让她死。
菰勒勒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让马婆子把人放了进来。不过她不着急,她很清楚如今谈判的筹码在对方手上,价格任对方开,自己并没有什么优势。
但是人就有弱点,与其自己矮三分不如让对方主动求。
是以,外面虽然刀光剑影,偌大的柏院则是出奇的安静。有了马婆子的排布,这院子可谓铁桶一般。
里里外外,俱是滴水不漏。
菰勒勒还是有些担心此次能不能成事,她想碎玉人死不是一天两天。不为别的,就为她才是菰家唯一的大小姐。
碎玉人的出现,无意打了她的脸。
当初假死,更是让自己披麻戴孝。
虽然是假的,可这坎儿她过不去。
更有甚者,她太知道自己老子什么德性。他的为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善心,说是路上看着可怜捡回来,谁知道是捡还是夺?
以他的手段,几曾对人手下留情?
然对碎玉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开恩,几次让这丫头死里逃生。甚至,故意让人逃至西门,制造了和少真无一的偶遇。
若说她爹没点算盘,说出来谁信呢?
所以,别看她爹派了猡老三等人过来。可她怀疑她爹不会让碎玉人轻易死。扭头道:“婆婆,你说这回能成吗?”
马婆子眼神掠过箕鴀娘,吓得箕鴀娘悻悻的快步走出屋内,独自来到庭院小坐,回头看看里头灯火通明,也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
小浪蹄子,早晚有天让我儿子办了你。到时候生米煮熟饭,看你还嚣张什么劲儿?
而屋里,菰勒勒则没空搭理她。
马婆子琢磨了片刻,低声道:“小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假话姑奶奶听的还少?要你说?
见装,马婆子附身在其耳畔低语,道:“以老奴之见,怕是不易。”
菰勒勒霎时捏碎粉拳,道:“这么说,碎玉人果然有问题?”
“不排除。”
“怎么讲?”
“家主的秉性,小姐是清楚的。倘若仅仅是利用和棋子的关系,家主有必要亲自扶养她这么多年?
这些年说是扔在禧园不管不顾,甚至让槐尹把人作践了。但何尝不是顺了小姐的意,好让你不在为难她?”
“你的意思是,爹爹这些年明着疏远轻贱她,实则行保护之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菰勒勒只觉得浑身血液被瞬间抽空。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冷的不能呼吸。
她不能想,也不敢。去想。
害怕真相,是自己无法承受……
马婆子点了点头,道:“小姐的脾性,素来刚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又怎么可能容得了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野种来争宠。
如果有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家主如果待之以好,小姐可会同意?”
“废话,姑奶奶又不是泥捏的,还要给她当祖宗不成,凭什么放过她。”
“这不就对了。”马婆子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您了解家主,正如家主了解您。
他知道怎样可以让您接受,也知道怎样让事情化归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