菰勒勒走了,在老子刻意的安排下,热热闹闹回了少真府。
事情闹的大了,少真府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毕竟当众给菰家难堪就是给自己难堪,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做。
即便有想法,那也是关起门后的事儿。
不过目前来说吴患子等人已经不屑和苏十方等人斗,禀着有子万事足,一群全去守着槿院。
倒是苏十方少了死对头使绊子,处处觉得不安生。偏偏此时菰晚风那只老狐狸又把女儿塞了进来,摆明了不安好心。
现在他都怀疑当初扶持箕鴀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箕鴀最近的转变实在是肉眼可见,大家有目共睹。
显然,这小子已经没那么好掌控。
而且,此子背后如今不单单有个神秘恩人,如果菰晚风借闺女入府行插手少真府之实,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搞。
当初答应箕鴀迎娶菰勒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背后的神秘恩人得罪不起。而他们只是要一个听话的傀儡,是故才勉强答应。
但这种话,不可能明说。
只能各自明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引狼入室。
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
人都到了家门口,闹的满城皆知。不管乱世不乱世,这人还是得先迎进来。
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菰勒勒到底还是顺顺利利进了少真府,虽然以苏十方等人为首的族老表现微妙,但是箕鴀娘是实打实欢喜。
二话不说,就把人迎回柏院。
这一幕落在百里乐人眼里,他从监察天司出来了。听闻今天是菰勒勒回府的日子,气归气,可到底是爱过的女人。
哪能说放下就放下,所以他悄悄躲在人群中观看。
原本他以为菰勒勒对嫁给箕鴀是不乐意的,纵然当初自己一走了之不听她的解释,可事后想想,他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然当亲眼所见时,他才明白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看着她心甘情愿走进少真府,看着箕鴀围着她动手动脚,她也不反感,她的平静,箕鴀的笑容,最终都化成一把尖刀。
在众目睽睽之下,射向了他。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百里乐人这才是压低帽檐消失在人群。
对此,菰勒勒似乎亦有所感觉。
等她回到门口时,早就看不到那个熟悉的人。
门前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唯独没有那个他。
箕鴀也跟着追了出来,道:「出什么事了?」
菰勒勒压下心中思量,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刚刚感觉有人在监、视咱们,不过现在找不到了?」
她说的很真,箕鴀也没有怀疑。
就问:「知道是谁吗?」
「不知。」菰勒勒摇头,蹙眉道:「先不管了,你先带我去安顿,稍后只怕我爹那边有动静。」
箕鴀颔首,亲自领着人回屋。
而百里乐人走后,径直回了百里家。正巧帘恨跟他爹汇报完,抬眸把人不客气的扫了一边。
道:「哟,这是和人动手了?」
他的话没有等来帘恨答复,而是等来了自家老子。
百里流年示意其先退下,然后对他道:「你去了少真府?」
闻言,百里乐人乐了。
自顾自斟了一杯水喝下,道:「就这么信不过我?这点小事还要派人盯?」
百里流年没理会他的挖苦,道:「你是顺便的。」
一听这话,百里乐人来了精神。
他脑子也不慢,想到帘恨再到这事立马就有
了结果。
一旁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道:「说来听听?」
然百里流年却道:「跟你说了也不懂。」
话锋一转,岔开话题,道:「如何,天司一行可有留下暗伤?」
「安啦安啦,有没有暗伤你看不出来吗?我这点能耐,还能在你面前做手脚?」说罢,他摆了摆手,言语间透露着不在意。
但是,想岔开话题,那没门。
道:「别打岔,说吧,我不在这几天,你又想做什么?
都说父子齐心,其利断金。
过去,就算了。
现在,咱们总得一条心。
菰勒勒既然跟你儿子没戏,那日后注定就是走到对立面。你儿子我情关已经输了,这事断无可能再忍让。」
所以,你有些事是不是该和我直说了?
百里流年看着从监察天司出来的儿子,莫名间心里有了一种名叫安慰的东西。看来这回确实让儿子成长了不少,于是理了理思绪。
道:「告诉你也不难,我估摸着菰晚风大致要动手了。」
「动手?」百里乐人低头泯了一口水,内里暗暗吃惊。
其实关于菰晚风那些事,他大抵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早知道其人野心不小,动手只在早晚。
但是,他没想过事情会比预期要来的更早。
道:「这么说,弦不樾找到了?」
「嗯。」百里流年点了点头,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两手搭着玉带,一边时而沉思,道:「人已经找到,不过也就一口气。
老小子,原本是想不动声色然后偷天换日,悄悄把事情做了。想要兵不刃血,就替换掉弦氏一脉。
之后,再找个理由自己坐上去。
不曾想,他把人藏的那么隐秘还是难逃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