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见这惊人的一幕,忘忧三人又惊又喜。
惊的事情似乎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喜的是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可对忘忧而言,显然惊多过喜。
她召唤出来时虫子虫孙,瞬间就给佛光普渡了。要不是她见机快,这波损失惨重,小命搭半条都是轻的。
眼见得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禅那是时的站出来说话:「几位施主,因何欺我山门?
莫非,欺我辈无人?」
话音一落,身后的无岸已率众弟子摆开阵势。
朗朗之威,气冲斗牛。
忘忧心虚的瞥了眼青蚨,迅速的站到后面,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这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儿,今天要是给不了合理的说法,我看我们哪儿都不用去了,一块留下得了。
一旁的林卯,此刻难得是一个念头。
抛开他的私心,有事的时候还是一致对外好些。毕竟敌方太强,这和出门前所知有差距。
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小命第一。
自然,此时得统一阵营。
青蚨暗骂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几个披毛带发的和尚,就吓成这样。还要不要脸,要不要活了?
但她心里骂归骂,面上的功夫依旧得做。
说穿了,怎么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哪只蹦到水里,都落不着好。
遂拱手道:「阁下怎么称呼?」
禅那笑道:「老衲法号禅那,勉强添为本门主事,但不知姑娘几位又属何方,身属何道?
依老衲浊眼,几位似乎与本门不相为谋。」
这话就差没指着三人骂,一个魔界一个邪人还有一个心术不正。
青蚨何尝没有听出其中门道,但她来此不为了这些,遂不卑不亢的回道:「我等身属何方何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派有位弟子,怕是要不保。
休门避世隐居,难道就不管弟子死活了?」
她一开口,禅那便知她是为何而来。
顽心十足的传音给五贼:师弟,女施主似乎是冲你来的?
你看,怎么解决?
五贼半合眼眸,眼观鼻鼻观心,悠闲悠哉的拨动串珠:但凭师兄吩咐。
咦……禅那讨了个没趣儿,只能转头应付起青蚨,道:「那个女娃娃啊,话不是你那么说的。
我休门避世隐居不假,几时说过不管弟子死活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在世的居士万万也不可胡言乱语,要造口业的。
死后,那可是要落拔舌地狱。
拔舌地狱知道吧,就是把那些在世不修口业不修善因,多嘴多舌乱嚼舌根子的,给他拔了。
然后再使牛以犁耕之耙之,使之穷劫不尽,有苦不能言。
上诉无门,求救无方。」
眼看着禅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青蚨俏脸倏然乍寒:「老和尚,你话太多了。」
「啊?」禅那茫然,无辜的转动眸子。
是吗?
我说错了?
青蚨不想理会,傲然道:「想必大和尚也通晓天机,当知天意不可违。」
禅那点头如捣蒜,一点一点,你说,我听。
就见忘忧接过话茬,宛若解语花的浅浅道:「奴家忘忧,见过大师。」
说罢,盈盈一礼。
复起身,款款道:「大师勿要见怪,奴家三人确实出身不正,但生就如此,非我等所愿。
可这,不妨碍我等一片虔诚之心。」
「哦?」
「平心而论,奴家也好还是她和他,与正道那都分属对立。
但我等也不是是非不分,大是大非我等还看得清。」
「请女施主赐教。」禅那合掌,高颂佛号,很是配合。
任谁都看得出这老和尚是有意的,但偏偏他那神情虔诚无比。让看了的人,话到了喉咙,硬是吐不出来。
忘忧自然也晓得他是故意的,可事到临头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笑魇如花的道:「贵派有弟子云行雨,行走在外。
本也没什么,哪怕我等被其所杀,充其量是我等技不如人,死不埋怨。
然问题是,他行走欲海天我等管不着。可他同百里素鹤搅在一处,处处为虎作伥,致使欲海天现在被搅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奴家浅见,大师是不是得管管?」
禅那老神在在的颔首:「管,必须管。」
忽的话锋一转,不解的问到:「两位女施主所言皆在理,但是两位一人一言,老衲到底该听谁的?
到底是行雨有危险,还是他在外面闯祸了?
再者,老衲记得百里素鹤不是传闻乃魔界的乘龙快婿,和刚刚那位女施主算的是自家人。
怎么?你们魔界的女婿魔界不管,倒要我们几个出家人管,是何道理?
若因此欺我山门,休怪老衲要慈悲为怀,超度诸位。」
忘忧语塞,没想到给老和尚钻了空子。
顿时,悻悻一笑。
捋着青丝道:「大师此言,奴家可就不爱听了。
这要死了和他为虎作伥并不冲突,而百里素鹤是魔界的女婿,可他心不是啊。这厮是自己招人嫌,弄得人人不好过。
魔界的人,其不对付。
八风岛的人,逮着便杀。
就是欲海天,也把持着结印人,使封印迟迟不能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