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卯,就是粪坑里的蛆。
永远,活不成像样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谁规定蛆虫不能有野心?
谁规定,蛆虫就必须待在粪坑里。
寄居在这些美丽高贵的***内,不可以吗?」
都当蛆虫了,为什么不能挑个自己满意的?
顿了顿,复指青蚨。
道:「青使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勾结的目的?
你说要是坏了计划,魔子可还会待你不同?」
闻言,青蚨登时杀机毕现。
然林卯丝毫不在意,挑眉道:「杀吧,杀了我二人,我们先走一步。到了下面,再等阁下稍后追上。
贱命一条,我们怕谁啊?」
「无耻。」青蚨被气的背过身,却还是违心的开口:「她死不了,休息一会儿半会儿就没事。」
「那这怎么解释?」
解释?青蚨不禁冷哼起来,到:「她是由三邪所炼制,方才天象之中夹有异常,说明还有其他人殒命。
能与天象有关者屈指可数,不拘是谁,就那么几个。
换句话说,死的不是常帶子便是虫子。」
「为何不是红寡妇?」
「呵,你爱的那张脸还好好的,红寡妇怎么会有事?」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话听着那么瘆得慌?
「呵……」
「说清楚。」
「蠢货。」
「……」
怎么会是这样?
穆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瞬间,只觉遍身寒凉。
看着怀里的容颜,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那个被抛弃的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们都不同。
性格,样貌。
倏的,有如被蛇咬了一般。
一把将人丢出去,人就那么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然后静静的躺着。
他缓缓站起,不可思议看向青蚨,一步一步逼近,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青蚨冷着一张俏脸,可谓刀劈不破锥凿不烂。但也清楚自己失言,出一时之气是痛快,可已经让这厮起了疑心。
于今后,颇为不利。
遂暂压怒火,道:「想知道,等她醒了,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
说罢,幽幽回眸:「还是说……你林卯怕了?」
怕输给一个女人,一个你曾经百般嫌弃,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随时推出去的祭品?
还是怕知道真相后不敢面对?
是了,毕竟你现在也只是她无数入幕之宾中的一个?
甚至,你还亲眼看着她与他人共赴鸳盟,颠鸾倒凤。
啧啧啧,林卯啊林卯,你这一生何其悲哀。
林卯僵在原地,耳边一阵翁鸣。
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哪怕只有万一,那就是无尽深渊。
偏在此时,彼时独阴桥的一幕忽的闪现脑海。
那天,她不敢,她害怕,而自己亲手将之送了过去。
那双由颤栗到惊喜再到不可置信,再到绝望的眸子,突兀的扎进他的世界,直至搅的天翻地覆。
登时,头痛欲裂。
在这常年被积雪淹没的地方,额头上生生冒起了大汗。
他开始如溺水之人,下意识的攀附求救,却是越扑腾越痛苦,足步渐至虚浮,乃至无错的后退。
直到脚下一个趔趄,绊倒在地,摔在忘忧身边,他这才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目光投向青蚨,想要得个答案。
换来的,只有背影。
恰在此时,昏迷的人发出微弱的嘤咛,听上去很虚弱,很痛苦。
这使得他的杀心,陡然被拔至峰顶。
呼吸变得急促,表情变得狰狞又古怪。双手,更是不由自主逼向其咽喉。
鼔凸眼珠,盛满癫狂。
无形中似有一道声音在呐喊,杀了她,杀了她……
就在他触碰到咽喉时,地上的人睫毛忽闪了一下,两手好似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他就静静的看着,看着,忽的眸光狠戾,双手死死掐上那细嫩的脖颈。
近乎疯狂的喊到:「死吧……」
青蚨闻声,猛然转身。
抬手将之击飞,厉声道:「找死。」
林卯措不及防,被一掌打出数丈,后背撞在厚雪下大石,扑通落在地上,噗的呕出鲜红。
呛得直咳,费力爬起。
「咳……咳……」
可不等他回神,就见忘忧已经从地上慢慢坐起。
飞雪漫漫,佳人含泪。
一汪秋水欲坠未坠,待到视线交汇的刹那,顷刻滚落。
登时,天崩地裂般撞进某人心底深处。
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掌,浑不知刚刚做了什么。只手脚并用的爬至其身旁,满是心疼懊恼的扶上脖颈。
急切的道:「抱……抱歉,我……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刚刚,大抵就是鬼使神差吧。
但见忘忧未语泪先流,柔荑抚上他的脸,柔肠寸断的照进男人眼底。
「你要杀我。」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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