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长兄如父(1 / 2)

返虚 拂弦 5341 字 10个月前

弦歌月陷入为难,直到天色晓白依然没有答案。

剑漪没有说话,只替他送走御医,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碧云。

而勇王得讯息,亦自煎熬。

直到周乙回来,才让其扶着自己来到主帐。

抬眸见是他的到来,弦歌月霎时黑了脸,道:「病人就该有些病人的样子,不在床上躺着,过来逞什么英雄好汉?

嫌命长,就早说。」

勇王也不恼他,命周乙扶自己过去。

弦歌月嘴上不饶人,却立时起身相让,与剑漪站至一面。冷眉冷眼,看着煞气腾腾。

周乙一边颔首致礼,一边把人扶着安顿好。担心其初愈经不得天早风寒,脱下外衫就要给人披上。

勇王抬手喝止,道:「本宫是中毒,不是病了,没那么娇弱。」

弦歌月正眼不瞧,阴阳怪气道:哟,还知道自己是中毒啊?爷以为有人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鬼门关回来的,原来还记得啊?」

末了,又瞥了眼他的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能走了就忘了当初为啥不能走,也不看自己的斤两。

勇王好脾气的受着他的挖苦,由得他说,尽够其痛快。等他出了胸中这口气,才道明来意:「事情我都听御医说了,你想好了要怎么做没有?」

他知道这个弟弟自来对魔后感情深厚,然因为身份的缘故母子间始终横着隔阂。.

可这不代表其不在意,相反……这种在意,深埋在心底。

而今父王出事,秦漠生死不知。

紧要关头,又添上这一桩。

万斤重担,全压在他一身。

……

等了片刻,换来的却是沉默。

遂示意周乙扶着自己靠在椅内,如此不那么累,便可与之多说一会儿,缓缓道:「你若决定不了,不如听听为兄的看法。」

做不了的决定我来做,若有憾事便由为兄来担。

将来倘使有恨,你恨我即可。

弦歌月抬眸,什么意思?

你想做什么?爷不同意你胡来。

勇王见状,笑道:「别冲动,听大哥说完,你再看要不要生气,成不成?」

「……」娘的,这人什么时候学的嬉皮笑脸了?

弦歌月被噎住,满腹的话挤不出,瞪着两眼,眼睁睁看他说。

勇王难得在他面前胜了一次,心情跟着愉快不少。总觉得看这个弟弟吃瘪,莫名有几分意思。

要不是时机不对,很想开怀大笑。

但是,怕这小子炸毛,到时候不好顺,暂且把闲心扔到了角落。

道:「依我之见,你当去救母。」

话一出口,引得弦歌月侧目。

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爷去救那个女人,那老不死怎么办?

秦漠呢?不管吗?

东门可以交给剑漪和你,实在不行可从双煞门调人。可是那边怎么办?菰晚风如果是个好相与的,爷犯的着在这里纠结?

勇王知其心,颔首叹道:「我知你放不下父王、秦漠,而今好不容易有些线索,一旦错失可能再没有机会,且要搭上秦漠性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

「菰晚风为何不敢直接取代宫里那位?而是继续拥他为王,继而软禁你二哥三哥?」

「自是他还不到取代的时候,你与爷健在,弦氏尚未死绝。他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名不正言不顺。

终归,逃不了一个逆臣贼子。」

「没

错,他是个爱惜声名之人。

否则这些年,不会如此汲汲营营。

正因为如此,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反观魔后那边,却是危在旦夕。你如果继续犹豫,只怕这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届时,你要在抱憾悔恨中度过吗?

既然狠不下心,为何不坦然些。

弦歌月心事被戳破,气的面目狰狞,扭身背对,冷然道:「哼,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要死就死,谁管她见不见。

在她眼中,爷除了是她争宠夺位筹码,什么也不是。她做了初一,爷何妨做个十五。」

勇王听着他句句口是心非,心被撕扯阵阵的疼。说到底,这些年他们还是忽略他太多,欠他太多,到头来却是一应仗他挑起。

如今,这两难三难的抉择扔要他来选。

道:「她纵有千般不是,与你有生养之恩。你就不想当面问清楚,为何要那般待你?」

为何只教你杀戮争夺,从不教你好道?

「爷……」

然不等其开口分辨,勇王又截过话头,道:「父王那边,有一事我一直未曾告诉你。」

闻言,弦歌月闷声道。

「何事?」

「依我猜测,父王如今受些磨难困苦无法避免。然则性命,应当无忧,这点你大可放心。」

「为何不曾听你提起?」

姓弦的,你有事瞒我?

勇王苦笑,哪是自己有心隐瞒,道:「自那夜分开,为兄何曾有机会得与你说道?

于今出了这档子事,特特赶来告诉你。却要污我一片心,是否与我不公呢?」

「……」

「父恩如山,母恩似海。

父王要救,然则你也不能有亏母道。

便是过去有怨有错,你也该去问明白。而不是坐在这里纠结,空耗时间溜走。」

弦歌月将他看了又看,狠不下心去驳斥,恨恨道:「那老不死,怎样讲?」

「说父王,你便首先要明白菰晚风为何这般做。

他囚禁父王,最大的目的不在于让假的有时间过度,写下禅位诏书。

而是王印,有了王印他才能坐上宝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