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德怒而转身,道:“那许仙友此话的意义何在?
不晓得邪人的弱点就罢了,如今知道还不用,是要等着他伤好把咱们一个个都杀掉吗?”
“这……”许久吟没料到他火气会这么大,找神沇求助,结果人家高坐神台不打算接话茬。
遂眸光微转,投向素鹤。
赶紧的,这厮自从明白自己是遭人算计害死行岩踪等人后,就没冷静过。
起初以为他是跑出来冷静,没想到是跑这边偷听。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问问。你俩谁也不差,怎么就让他偷听成功?
神沇折扇半遮半掩,又不是吾什么人,干吾甚事?
……
那你呢?
这话,明显是向着素鹤?
素鹤抬眸,事无不可对人言。古仙友有其知情权,且要断定常帶子是否有伤,确实需要其帮忙佐证。
许久吟只觉头疼,讲的轻巧,现在怎么办呢?
他如今是一门心思全被恨火吞噬,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古仙友?”
古明德横眉怒对,道:“劝的话就不必再说,我只问一句话,这机会要是不要,人除是不除?”
素鹤敛了眉,眸光落在碎片上,道:“素鹤并非相劝。”
“那你做什么?”
闻言,素鹤突然抬眸看向他,也看的他心内咯噔狂跳。
道:“机会不是只有除他一条路,换一种也可以。”
“什么?”
“不灭之烬下落不明,倘若常帶子真有暗伤需它医治?那么,他定然不会轻易放弃。
如此,我等可着人先行寻找此宝,赶在邪人之前将此物找回。
如今,即便对上常帶子,胜算岂不更大些?”
古明德陷入沉思,望了望许久吟,又看看他和神沇。
一时间,寡言少语。
素鹤又道:“且古仙友忽略了至极重要的一点。”
“什么?”他会有什么疏忽?
“你要找常帶子报仇,那你可知他们现今落脚点在哪儿?其落脚点是一处,还是有几处?
然不论一处或几处,你我皆无从知晓。
若要对付这人,我等是不是该先找出其藏身之所?”
“可……茫茫天地,你我要去哪里寻?”等咱们找到,黄花菜也该凉了。
“这便是许兄唤你不要冲动的原因,欲海天自邪人出世以来,皆是动荡不安。其一直藏与暗处,我等始终陷与被动挨打的局面。
如果要除掉一个乃至所有,首要的便是要知晓其大本营藏在何处?
否则,咱们不过是自投罗网。”
“依你之意,这事要怎么办?”
“找人先找不灭之烬的下落,有了它不说有一半的胜算,至少有谈判的筹码。”
“找谁?”
“我看许兄和小云姑娘就不错,背靠九曜楼作依托,找起来会相对省时省力。”
“那我呢?”
“行掌门刚刚故去,古仙友何不趁此时歇息,与掌门设牌位祭祀,如此也算全了你与他一场缘分。”
闻言,古明德态度终于有了松软,道:“可这非古某山野所在,如何设祭?”
话音方落,一枝春在小云的搀扶下款款而入,走到一旁坐下道:“此事不难,我让小云吩咐下去即可。
倒是你,可是真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夫人此话何意?”古明德抬眸道。
一枝春拍拍小云的手背,让她去把素鹤几上碎片收拾干净,然后再换套新茶具。
然后抓起果盘的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嗑,道:“你欲替恩师报仇,本夫人不拦着。
但你也别忘了,我之前就讲过,我希望这点信任咱们是有的,不要重蹈覆辙。
对吧,夫人我是不是说过这话?”
古明德闻言,面色顿时一阵赤红。
拱手道:“明德惭愧。”
“你也不用和我惭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杀师等同灭父的仇我们都理解。
只不过一是一二是二,该说的咱们得丑话说前头。”
“夫人请讲。”
“不灭之烬的下落,我会安排人去找。这几天你们就给我好好待在楼内修养,有些事我没办法给你们透露太多。
欲海天将来是何走向,我等不会过多干涉。
将来如何,全看你们的造化。
身为解印人,我希望你有这个觉悟。”你不是为了个人而活,而是身系万千性命。
“明德明白。”
“明白就好,但我更希望这不是空口白话。”说罢,刚好小云托了一套新茶具过来,道:“小云。”
“夫人有何吩咐?”小云经过古明德时瞥了眼,顿时心下明镜似的。
放下茶具,开始给大伙儿重新沏茶。
“稍后你找人给行掌门做个牌位,然后取些香烛纸钱给送到他房里,省的这小子定不下心。”
“是。”
说罢,她给每位都上了一杯茶,顺带把碎片收走。
及至素鹤身边欲言又止,她知道寅的死对他很重要。可他现在醒了,似乎全然忘了当时的异样。
他是如此,倒叫自己不好发话。
素鹤垂眸,只是平静的道了声谢谢:“有劳。”
然后,同一枝春作礼道:“稍后我想离开一趟,还请夫人应允。”
小云心头乍凛,是为了那件事么?
“理由?”一枝春继续嗑她的瓜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干。
“素鹤乃是非之人,不宜久留。”
“这话说的,本夫人像怕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