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墨如渊要毙命在汉子甲掌下,随他掌起掌落,很快所立之处即是地裂山崩。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汉子甲乃至所有与他长相相同的人,乃至整个世界,突然一瞬崩毁。
照红妆慢条斯理将簪子插回头上,随即消失不见。
而同一时间,白葫芦山的结界不知因何而破,困在里面的人得以往外逃。困在外面的人,终于可以进来救人。
墨如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猛地坐起,暗道自己怎么在这里?萧老四他们人呢?白葫芦山的人救走了吗?
还有,他不是困在天罗地网无从脱困吗?
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的伤……
想到这里,他连忙解开衣服查看,发现腹部的伤已经没事,就皮肉都恢复的很完好。
又不死心的抱起一只脚查看,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脚也没事。
那问题来了,是谁把自己带到这里?又是谁能够在照红妆手底下抢人?
想了想,当即拎起鞋子穿上,手忙脚乱又带着几分蹑手蹑脚走到外面,刚跨过门槛,突然背后传出一道声音。
“醒了?”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惊的他神魂再次移位。
自己有小心感知过周遭,却不知同一间屋子坐了一个人,回身才愕然发现窗口坐着一名男子。
“阁下怎么称呼?”墨如渊拱手见礼,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那么慌乱,那显得他很没出息。
“你不识得吾?”男子说罢,放下手中的茶,慢慢抬起头。
“是你?”
墨如渊很想说,不是听说你已经不在欲海天了吗?怎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回的那么及时,自己这狼狈样看了十成十。
拂清风道:“吾刚回到欲海天,即收到恣无意留信。言你有可能出现在小桐流域或王城,左右与吾目的相同,吾便顺势过来查看。”
正巧,遇上你遭人逼杀。
“哈……哈哈,那还真是巧啊,那什么…他们人呢?”
他刚问完,即有人答道:“承蒙墨仙友记挂,我等皆安然无恙。”
原来,是萧老四、林卯还有扈西河罗旦、亘辞过来找拂清风道谢。
萧老四远远地就拱手笑嘻嘻走进来,见到拂清风便是稽首一揖深深拜下:“多蒙谷主不弃,萧某与林副堂主乃至众人才得以脱出虎口。”
拂清风眉眼懒抬,道:“吾非为救尔等而来,无需如此大礼。”
林卯目光微敛,不情不愿的抱拳道:“多谢!”
拂清风并没有理会,而是对亘辞、扈西河道:“你二人,可还有哪里不适?”
扈西河此生未曾服过什么人,但现在对拂清风却是实实在在打心眼里钦佩。
毫无疑问,他是敬佩强者。
道:“扈某已经无恙,救命之恩容在下日后回报。”
“报恩就不必了,吾不喜见死不救。”说完,朝亘辞道:“你的伤如何?”
亘辞道:“多谢先生,亘某已经没事。”
他说这话,更多的是难以表述的凄凉。山上的仙友都没了,剩他独活又有多少意义?
虽说曾经也是孤孤单单来,但人有个毛病,或者说习惯。如同由奢入俭难,由简入奢难一般。
人和人的相处,也是如此。
不曾拥有,不识其味儿。
一旦沾惹,万难放下……
墨如渊听的云里雾里,拂清风性格古怪他是晓得的。除此之外,他还有些毒舌。
这些,恣无意都和他讲过。
但他觉得吧,但凡有才的人都有那么点奇奇怪怪的脾气。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拂清风说话刻薄些是可以理解。
但亘辞这无来由的沉重和伤痛,就让他看着很头大。
看向众人道:“这是怎么了?”
萧老四将他引到一旁,小声道:“墨仙友有所不知,这位亘仙友是白葫芦山新推举的主事。
白葫芦山的仙友,如今就剩他一人。”
墨如渊怔住,闷闷道:“这么说,咱们来晚了,没能救下大家?”
“话不能说死,好歹亘主事还在不是。只要人在,哪天要再起东山未尝不可。”
尽管萧老四说的很委婉,墨如渊心里依旧像被人在上面捅了几刀。
忽然,他走到亘辞面前道:“亘主事,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亘辞望着他,实则已经动了退隐远走之心。难掩心中的悲凄,道:“不知。”
总觉得,天地虽大,难再有他亘辞的容身之地。
便是想走,也不知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