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人茫茫间,无所顾。只道浥轻尘拉了她,便紧跟着跑。
靠着定风珠,回时无恙,顺顺利利眼见就要到桥头,偏叫一片矗天灰壁挡了去路。
浥轻尘心知火夫死前定是向他的主子报信,若不及时离开,便是瓮中之鱼任人宰杀。
遂让碎玉人往后退开数丈,捻弦起巨浪,涛涛潮两岸。
那音浪攻击委实可怖,明有撕裂天地之威,怎奈入得灰壁之内,忽的消失无声。
登时蹙紧眉头,连发数记,皆是无功而返。
碎玉人看的张目瞠舌,道:“怎会是这样?”遂掣双剑,娇喝到:“浥姐姐,我来助你。”
霎时,虚影再出。
瞬间,两股几道龙虎荟聚,径直卷向灰壁。
同时,在桥的另一头,槐尹收到碎玉人的木鸟后,便急忙找素鹤商议。什么邹寂人之事,皆抛诸脑后。
目下,最紧要的是救出两人。
早知两人进去会有风险,想过各种可能,但没想过是卡在回时的最后一关。
素鹤将信还给槐尹,沉声看向灰壁,道:“此处古怪,不如合你我之力,速战速决。”
“也好。”槐尹点头,扬手召出银狼。双眸之中,蓄满坚定。
只要能把人救出来,一切都好说。
登时,两人连招,轰轰然袭向灰茫茫的坚壁,恰是与浥轻尘等同时发力。然合四人之功,也只让眼前之景产生晃动,却是一丝的裂缝都没有造成。
这种情况莫说浥轻尘、碎玉人惊诧,便是素鹤、槐尹亦是无以名状的震撼,直呼不可思议。
“怎会如此?”槐尹睇着银狼,疑心自己是否是看错了?
否则,刚刚交手之际明明感应到了对面浥轻尘、碎玉人的力量。可结果,为何会是眼前的状况?
不服气道:“再来。”
槐尹不死心,素鹤亦百思不得其解。二者再三再四,俱是无甚作用。
偏在此时,邹寂人赶过来,道:“没用的,我听闻此处寻常人进出需得有两样宝物。
一样便是你的定风珠,还有一样据说是只木簪,能迎化剑,那剑便是专门用来破此壁障。”
“你不早说,现在讲这些有屁用。”人都进去了,不是白搭吗?
邹寂人暼眼槐尹,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而且也是听来的传闻,怎知真假?
万一你们不信,我岂非成了别有用心之徒?”
“你……”
“好了。”素鹤出声喝止二人,愁眉道:“此事怪我,当初曾见那女子使出木簪剑,我心急往人皇岛与你们汇合,故只取了定风珠,未曾留意木簪,进而错失此剑。
不想,今日竟要用它。
唉……”
说罢,心头懊悔可想而知。
槐尹急了,若是如此,楼主怎么办?玉人怎么办?
不禁目光转至邹寂人,也不管自己之前存的何种心思,问:“那怎么办?”
“别看我,邹某无法。”
“……”
另一处,照红妆本在水榭洞天内游玩,忽见天际姹紫嫣红,朵朵绽放,暗道不妙。
急召青蚨至水榭,自己也从洞天内闪出。迎面就撞上青蚨匆匆入内,只见她叩拜道:“魔子?”
照红妆沉吟,踱步数回,忽然止步走到青蚨跟前,郑重道:“你现在带人赶往阴山湖,不拘是谁从里面走出,杀无赦。”
“出了何事?”为何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魔子,竟有了少有的慌乱?
“此事不用你操心,你按本座的话去做即可,要快,知道吗?”照红妆再三叮嘱到,又催青蚨抓紧动身。
青蚨虽不明就里,还是去下面点齐人马,由暗道即刻发往阴山湖。
然照红妆很清楚,此回若压不住。那神女殿之事,便无法久捂。
值此关键时刻,她绝不容有闪失。
这边青蚨来的甚快,那边素鹤反复又试了数次,都拿灰壁无法,里面的碎玉人更是急得跺脚。
偏在这时,天际黑压压魔兵大举逼近。三人连道不好,怎奈眼前面临绝境,无计可施。
就在众人愁措无足时,忽然一人撕裂虚空而至。
素鹤当先一剑刺出,凛凛剑光,即快且狠。
来人一柄赤刃,“锵”的挡住悯殊剑,道:“且慢动手,在下并非敌人。”
“阁下是?”素鹤收了悯殊,如他所言,他之身上确实没有杀气。
“此事容后再禀,待我破除此界。”
“兄台有法?”
然来人并没有再回答,只对素鹤拱手道:“劳诸位暂退,云某要动手了。”
“好,云兄请。”
说罢,素鹤忙与槐尹、邹寂人避退十里,却一抬头瞧见青蚨率大军抵达。
青蚨冷目,一挥手:“行动。”
霎时魔兵乌泱乌泱大批涌下,旋即包围三人。
槐尹连忙背靠素鹤,道:“咋办?”
他当然不是问这些个魔兵,而是问的独阴桥。
素鹤转念极快,心知此刻必须给浥轻尘等人创造机会,争取时间,朗声喝道:“突围,离开此地。”
“好。”
邹寂人没有答话,他清楚自己与槐尹比,终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少说话,才是安身保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