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繆走了几步,忽的回身道:“传闻双煞门主神秘莫测,月使才是话事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贵客缪赞,在下不过是听命而行。世道传言,当不得真。”秦漠含笑答道,让下属送客。
丁繆也笑了笑,然后随双煞门人转出有来无回堂。
“你们看好门内,无事不要打扰我。”说罢,秦漠离开。
门人应下,兢兢业业值守。
回到小大宫,弦歌月百无聊奈躺在滴水檐下饮酒。白色的寝衣半拉敞开,露出精壮的肌肉。
再阳光的折射下,显得颇有几分慵懒。
顺手斟了杯酒,掷给匆匆而来秦漠:“办的如何?”
一脚踏过门槛的秦漠,疾闪如电,侧身接住酒杯,稳稳的,点滴未洒,饮下后,行到台阶,脱了鞋子,走到弦歌月旁跪下道:“大鱼换了要求。”
“哦?”弦歌月自地上坐起,端酒杯,凑到唇边。
欲饮,却停下。
“是,他们要求只围不杀。价钱翻倍,属下便作主答应了。”
“稳庄不陪的买卖,不赚白赚。”顿了顿,又道:“告诉他们都长个心眼,买卖虽好,有命才有用。”
“属下晓得。”
“让你查那个鬼女人,都查的如何?”对于被忘忧暗中阴了一事,他还是不能释怀的。
如不是拂清风援手,他很有可能栽的无声无息。以为自己耍了那女人一手,没曾想被耍的是自己。
秦漠放下酒杯,道:“此女来历,十分神秘。”
“嗯?”
“眼下我们所能查到的只有她出现在九曜楼后的一切,然再往前查,什么都查不到。”
“查不到?”人的影,树的皮。雁过会留声,风过水有痕,怎会查不到?
“是,关于她出现,最多的说法就是她昏倒在九曜楼门前,被一枝春捡到,然后自愿入楼,成为楼里的姑娘。”
“可有查查她最近的去向?”
秦漠执壶,替他满上酒:“有,她为人很低调。
入楼之后,几乎从未与人红脸。连着楼里其他姑娘,都对她格外照顾。
外出皆有人同行,或赴恩客邀约,这些都是有据可查。”
这么干净?弦歌月心下一紧,道:“他那些恩客……都怎样?”
闻言,秦漠低头,不敢与之直视,犹犹豫豫道:“都……都挺好的。”
活蹦乱跳,夜夜当新郎都没问题。
细细算下来,出事的只有您一个,其他的人都好得很。
话音刚落,弦歌月脸黑了大半,感情她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事实上,这档子破事,也是事赶事凑巧。
忘忧初出世道,要练手。刚好,那天让他赶上了。
事后,他要是当时识破就走,也没多大的事。问题就出在他受了拂清风一顿打,又受了一枝春的嫌弃。
碰上忘忧要谈心,听她谈口技。没想到,此口技非彼口技。大意之下,险险栽在肚皮上。
虽得及时把住,但他机警,知晓隔壁有人窥看。就存了戏弄的心思,也是存心泄愤。
到这里,事情就来了。
忘忧托身九曜楼,自称平凡之人。实际上,她是经魔子调.教,阴山湖三邪打造的蛊人。
本身就是个大杀器,何况还是碰上对方有心出来练手。
也该他倒霉,不过他到底是幸运的。根基不俗,挨到拂清风发现。这搁别人,早就化成了骨头渣滓。
秦漠言下之意,他自是心知肚明。然越是如此,越让人生疑。
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出现。
而这女人做到了,过去一片空白。眼前,无半点缝隙可击。
她不扎眼,不争不抢,轻易拢得周遭众人的好感。看似平平无奇,毫无修为。只是,欲海天内岂有凡夫?
唯一的解释,藏拙。
“对了,你告诉他们,都给爷把下半身管住。别他娘哪天死在肚皮上,怪爷没提醒。”
“属下谨记,那后面还要再查吗?”
“查,盯紧她那些恩客就好。”他有预感,事情绝不简单。
秦漠面露迟疑,道:“主子……”
“办不到?”弦歌月声色骤寒。
“有……点难。”
“把话说清楚。”他什么时候养的人,废成这德性?
“她那儿恩客太多,咱们怕是盯不过来。”都撒下去,大伙估摸得跑断腿。
“笨。”
弦歌月起身,踹了秦漠一个踉跄:“谁让你全盯?挑几个往来最密,剩下的……”
“咳……咳……属下这就去办,这就去。”说罢,捂着被揣的地方嬉皮笑脸跑了。
“滚犊子,爷都敢笑话了?啊?”
“不敢不敢,哎哟……”
“砸不死你?”弦歌月捡起剩下的酒杯还想再砸,但秦漠跑远,于是悻悻的收回。
弯腰提酒壶,一支箭矢“嗖”的破空而至。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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