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安城里皇亲国戚多如狗,谁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万一跟皇室沾亲带故,自己这一声“叫爷爷”搞不好就掀翻一船人……
他们在门前走廊中这么一闹,身后房间里的人自然听得真切,萧瑀无奈叹气道:“你们说说,这人都已经是国公之爵、朝廷柱石,可这性子还如少年之时一般,简直不可理喻。”
马周一贯是站房俊这边的,闻言笑道:“二郎虽然有些胡闹,可一般时候绝不主动惹事,二位还请稍作,吾出去看看。”
便即起身,向门口走去。
李道宗喜欢凑热闹,笑道:“吾也去看看。”
萧瑀摆摆手:“去去去,赶紧将那厮弄回来,这等场合惹是生非,难道是怕御史台那些个御史言官整日里闲着没事儿干,多弹劾他几本?”
他地位超然,辈分也高,自然不好过去凑热闹,只想赶紧将那个棒槌弄回来,免得闹得沸沸扬扬。如今这长安城中早就剑拔弩张,兵部左侍郎崔敦礼前往吐谷浑多日,一直未曾传回消息,一个个都都心提溜着呢……
马周于李道宗来到门口,往外一看,正看到房俊的亲兵在扒人家的裤子,自己带来的家仆则束手立于一侧,没有上前助阵,却也不打算制止。
李道宗看着地上死死拽着裤子挣扎嘶叫的人有些面熟,赶紧上前两步,定睛一看,一把拉住房俊的胳膊,将其拽到一旁,急道:“二郎,到底发生何事?”
房俊道:“这厮差点撞了我,却反咬一口,着实可恶,我打算对其略施惩戒,让他涨涨记性。”
李道宗苦笑道:“若是旁人,自然随着二郎去折腾,可这人万万不行。”
房俊奇道:“吾连亲王都敢打,朝堂上的大臣打了也不是一个两个,这人难不成是郡王您的私生子?若是如此,自然给郡王一个面子。”
“这是哪里来的浑话?”
李道宗气笑道:“就算是吾的私生子,二郎想打也打得!可这人却着实不能打,不然麻烦打着呢。”
见到李道宗一再阻拦,房俊好奇心已经压制不住:“这人到底是谁?”
遍数关中世家子弟,还没有哪一个是自己打完之后还有麻烦的,有麻烦那也是被打的那一方,得到处寻找门路上门跟自己赔礼道歉,以免自己揪着不放,往死里折腾人家。
李道宗凑上前,低声道:“此人乃是京兆韦氏子弟,名叫韦正矩,最近宫里正商议着要将晋阳公主下嫁于他……”
然后挑了挑眉毛,给房俊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房俊:“……”
嘿!
感情这是情敌啊?
不由得摸了摸唇上的短髭,这还确实不好办了。
韦家不仅向晋阳公主提亲,这韦正矩亦是个潇洒风流的秉性,据说早年间甚至不顾长孙家之权势而公开向长乐公主示爱,也算得一个风云人物,只不过这几年身在陇右外租家中闭门读书,所以不曾厮混在长安,房俊并未得识。
如今房俊与晋阳公主也有不少绯闻传出,李二陛下为此开几次责罚房俊。
于是乎,“晋阳公主乃是房俊之禁脔”的谣言便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如今韦正矩正向晋阳公主提亲,甚至曾经觊觎长乐公主,结果便爆出自己将其殴打折辱之消息,势必会使得外界愈发认为那些个绯闻的真实性。
哪怕房俊原本一身是理,在这个当口拾掇韦正矩,也会招致天大的麻烦……
你让李二陛下怎么想?
老子的闺女你打算一勺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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