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微微一笑,“这次却是机缘巧合了。我原本没有怀疑到她身上,只是想帮她解围,没想到在我碰到她的一瞬间,她浑身僵硬,身体反应极大。她虽为盲女,但能通过声音知晓我与她同为女子,我本好意搀扶她,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再加上她既然是卖唱女,又敢于来此等客栈,应是有些看家本领在的,但是她连最时兴的小曲都不会,会的也是一些高雅乐曲,甚是奇怪。如此我才确认她的身份是伪装的,没想到只一试探她就露出了马脚。”
对于没有抓住卖唱女,云枝其实并不在意,既然那人能跟踪他们那么久不被发现,说明是有些法力在身上的,那他有法子逃脱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云枝是为能发现有人跟踪他们而欢喜,此事已经困扰她好久,甚至一度让她怀疑起自己。在徒弟面前丢脸是小,自己若是真的判断失误,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不行了?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男女都一样。
“师尊,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否要现在起程赶路呢。”躺在床上的秋子羽为了彰显自己还是有用的,赶紧建言献策。
云枝点头,“我们刚刚戳破他的伪装,最近应该会有些收敛,可以趁此机会离开,说不定能甩掉他们。”
商议好后,待秋子羽无碍,三人连夜起程。路上确实如云枝预料的,她再也没有了被监视的感觉。
一路行进,直到四日后,三人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依地图上讲,东南方向的路更近,路也较宽,西南方向的路不仅会绕路,路面也是坎坷不平,年久失修,但是一路上,所有人都选择了西南方向的路。
云枝不解,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东南方向的路偶尔会有劫匪半路劫道,不知情的人走那条道,基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听罢,云枝果断下决定,“走东南方向的路,打劫去。”
或许是他们驾的马车太过破烂,一路平静得很,都快走完这条道,云枝连个劫匪的影子都没看到。
倒是看到一个坐在路边,衣冠不整,甚至连鞋子都没了的泥人,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位男子。
云枝没有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杀气,见他怪可怜的,便停了马车,下车查看一番。
她走到泥人旁边,弯下腰来,轻声问道,“这位公子,你为何独自坐在路边?”
那位泥人抬起头看向云枝,然后用衣服上仅剩的一块干净地方,擦了擦脸,露出一张清秀温柔的脸,他起身对着云枝行礼,恭声道,“谢姑娘关心,此路有劫匪,我是被劫匪抢了些不值钱的财物罢了。姑娘还是换条路走吧,此地凶险,你们来时应该还有一条路,那条路是安全的。”
云枝倒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自己都如此狼狈了还替她着想。云枝屈膝回礼,“谢公子指点,不过我们是修仙之人,并不怕这些劫匪,反倒是想除了这些劫匪为民除害,倒是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做我的马车,路途遥远,我们可以带你出去。”
那人叹了口气,“多谢姑娘好意,但是你们来晚了。此地的劫匪们抢了一单之后就会躲起来,待风头过去再出来作恶,你们现在怕是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云枝稍作思索,决定作罢,本来收拾劫匪只是顺手之事,现在不顺手也就罢了。她默念清洁诀,帮面前的公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越发觉得他眉清目秀,倒是挺顺眼的。
那位公子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干净如新的衣服,直接向云枝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娘相助,在下现在无以为报,感激不尽!”
云枝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可惜我无法变出鞋靴,不过我徒弟倒是备着男靴,若是不嫌弃,可暂时穿着。”
那公子听罢,眼睛瞪得更大,云枝也不顾他百般推脱,把他拉到马车里,帮他收拾整齐,四人一同出发了。
聊下来云枝知道,这位公子名单明,乃一介书生,此次是为了上京赶考,跟他们同路,只是比他们远了一些。他家境优渥,路上带的钱财也很多,故而被劫匪盯上。还好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上有钱庄,他取了钱就会好过很多。
待单明取了钱后,为了报答云枝的相救之恩,给他们买了豪华的马车,还配备了车夫,又送了一大堆礼物,云枝甚至恍惚觉得这是他们打劫了劫匪之后的成果。
之后单明与他们结伴而行,有了单明的资助,他们一路上舒服很多。
但是相处的越久,云枝越觉哪里有问题。她一开始只觉此人身上有些呆板的书生气,再无其他,几天相处下来,她觉得此人对他们好的过分,且并无半点旖旎想法,只是单纯的为他们着想,帮他们忙前忙后的打点好一切,而且她跟单明相处的时候总有些熟悉感。
云枝又警惕起来,在有次单独跟单明相处时,云枝随意地问了单明一句为何要对他们这么好,结果第二天单明就说他临时有事,借口辞行了。
于是单明什么也没拿,只骑着一匹马,疾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