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我就更加懵逼了,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五年前,自凌绛用自己的身体封死那口青铜血棺后,我就已经一无所有,这世上也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了。
既如此,我爷爷还能把什么东西还给我?还有,他为什么要用‘还’这个字,爷孙之间,需要用‘还’吗?
我爷爷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去坐下。
等我坐下之后,我爷爷这才开口对我讲,狗杂种,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么子我明明是到这里等你来找我,刚刚又要不断开关棺盖,搅弄急流把你往外冲迈?
这种前后矛盾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再说了,别说这件事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真是我爷爷,还是只是我执念幻化出来的幻象。
毕竟五年前我爷爷给我传递信息让我好好活下去的时候,可都是张大着嘴巴的,跟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我很是怀疑你的真实性。
不过无所谓咯,反正我已经死了,你是真是假,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再说了,在我死后能见到我爷爷,完成我心里的那份执念,我就已经很欣慰了,是真是假都行。
但我爷爷却给我解释讲,我之所以要啷个做,是因为我要确定你哈是不是我孙子。
这话说的,我不是您孙子,我还能是谁?垃圾堆里捡来的迈?
我爷爷笑了笑,讲,那就说不准咯,有可能是彭瑊,也有可能是另一个班导或者谢川计,哈有可能是一个完全不一样滴你。
我有可能变成彭瑊这事我能理解,但后面的两种,我就完全不明白了。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变成另一个班导或另一个谢川计?更加不可能会变成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我了。
除非是变成彭瑊,否则其它的所有变化,我不都还是我吗?即便我思维方式发生了改变,观念发生了变化,那也还是我自己啊。毕竟谁能保证自己的性格一辈子一成不变?
爷爷讲,你哈记得你屋班导迈?你讲她只是一个野心勃勃滴髡匠,哈是另一个彭瑊?
这个问题我在跳井之前就已经有过猜测,觉得班导体内应该是有一缕残魂,一直在默默的影响着班导,等到时机成熟,就彻底占据班导的身体,让她变成另一个自己。
但我爷爷听了之后却只是摇摇头,讲,你从一瓶墨水里取一滴墨水,把它滴进一个水碗里,虽然这滴墨水可能会把这碗水染黑,但就算这滴墨水再浓,你觉得它能把这碗水变成它之前滴那瓶墨水迈?
我闻言一怔,猛然醒悟过来,墨水虽然能染黑清水,但怎么也不可能把这清水变成原来的那瓶墨水。
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说班导还是班导,还是张哈子口中的那个野心勃勃的老髡匠,而不是另一个彭瑊?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在土司王墓里,还会说我的体内有她的一道魂?要知道,我体内的这道魂,可是彭瑊留给我,是为了完成他自己大梦春秋准备的!
如此一来,班导说的话,岂不是就跟张哈子的‘分析’(其实是猜测,张哈子一定要我说是分析)完全矛盾了吗?
我爷爷又摇头,笑着讲,张哈子是不是给你讲,你屋班导是一个髡匠,为咯和彭瑊争长生滴?
五年前,张哈子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还利用他去牛头包找赶山鞭,结果硬生生把我体内的那个魂给逼出来打伤。
我爷爷讲,所以到土司王墓里,张哈子是不是讲,你不能去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