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不是张哈子亲口说出这句话,我都不敢相信他会觉得这谢家村有些邪门。
毕竟从进村到现在,他张哈子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副淡定的要死的样子,就好像这里的一切再正常不过似的。
再说了,我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要是这谢家村有什么异常的话,按理来说我应该也会发现些端倪才对。但从踏足他们村到现在,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进村之后,不像是吴听寒在陈家村里遇到的那种情况,全村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而是看见很多乡亲们热情的跟谢不归打招呼,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正常的村庄生活----这一点我很有经验,完全可以保证。
于是我低声问张哈子,你觉得哪里邪门儿了?
张哈子讲,从进村到现在,你看见一个女人老迈?
我闻言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干力气活的不只是男人,还有女人。甚至于,有的农村里的女人,力气比男人还要大。
所以即便是大太阳,农村的女人也不会像城市女人那样躲在阴凉处不露面,而是会出现在田野间,顶着烈日,辛勤劳作。
但是我们进村的时候,我除了看见清一色的汉子之外,再没见过一个女人,哪怕只是背影都没有!
这还真是邪了门了!
我低声问张哈子,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他讲,啷个明显滴事情,哈要我讲迈?
说完之后,他又极其鄙视的笑了一声,然后讲,好嘛,看来哈是老子高估老你滴智商。
我没理会张哈子的嘲讽,而是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讲,老子要是晓得,哈会给你讲这地方邪门儿?
我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风紧扯呼?
他讲,扯个毛滴呼,不想救你屋婆娘老?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痛,讲,我的意思是,她是因我而死的,救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没必要跟着我以身犯险。
我还准备继续开口劝,就看见张哈子的神情猛然愣住,然后直愣愣的‘看’着右前方,就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可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除了一些芦苇荆棘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问张哈子,你发么子愣,黑我一跳!
他讲,那个地方有人到看我。
我原本就被张哈子的话给吓住了,现在听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当即是的心里一沉,后背更像是被浇了一瓢冷水似的----那里虽然有芦苇荆棘遮挡视线,但长得稀稀拉拉,而且并不高,若一个人想要藏在那里,基本上不可能不被发现。
我前后左右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人影,这一下心里就更害怕了----如果不是人的话,那就只能是阴人。可现在烈日当头,什么阴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露头出来,且还敢盯着张哈子看?
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都说明这个阴人不好对付,至少,不是我能对付的。
可如果真是这么厉害的阴人,他们谢家村的人会放任不管吗?
于是我讲,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张哈子摇了摇头,讲,老子只是眼睛哈老,又不是感觉出问题老,啷个可能会‘看’错?
这还没走到坟地,就已经出现好几百看不见人的脚步声,还有不存在的女人,以及躲在芦苇后面偷窥张哈子的阴人……这不管是哪个单拎出来,都绝对够咱们两喝一壶的,也不知道到了坟地,还有什么在等着我。
就在我和张哈子踌躇间,谢不归回身过来,问张哈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张哈子没开口,我便为代劳,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他,你们村的女人都去哪里了?
谢不归闻言一愣,很快就露出一个复杂的苦笑,讲,原本哈以为你们要等挖完坟下山咯才会察觉,没想到现在就发现咯。
我指着张哈子,讲,他进村的时候就发现了,只不过没讲出口而已。
这一下,谢不归看张哈子的眼神更加充满了光,我知道,那是对智者的敬佩。
我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为什么你们村看不到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