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再次踏步往前,又是一脚朝着我腰腹踹来。
我有了防备,哪儿会坐以待毙?反之一脚踹回去,不过他这力气着实大得惊人,我只觉得脚踝剧痛,像是断了一般。
就在这时,忽然雨水之中一道影子闪过,砰的一声闷响,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张尔猛喷出一口鲜血,直接被打得趔趄前冲,扑倒在了地上。
这动手的人,赫然是刚才力竭的陈瞎子。
他手持哭丧棒,喘息不已,灰白色的眼珠子里都透着几分血红。
而张尔和我扑身而过的同时,却撞在我的右臂上,将另外半片唐装拽了下来,他竟没有停下,拖着一片溅射的鲜血和重创的身体,冲至我身后。
从侧面直接跑向院门,朝着外头狂奔而去。我面色再一次变了,刚才要夺回来金算盘,我就顺手将定罗盘装起来,就在另外半片唐装里头,其中还包括了天干砚……
我拔腿也朝着外面追去,陈瞎子的声音喘息而又疲惫,喊了我一声停下,我哪儿敢停?
李阴阳的撞祟没有终止,我这一停,张尔带走了天干砚和定罗盘,我们不只是亏大了,他有了定罗盘,实力还会更可怕。
只不过追出去几步之后,刚跑到院子外头,我除却了刚才胸口裂开似的疼痛,肺部还有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
我跪倒在地上,用力地咳嗽,吐出来一口黑漆漆的血。
雨水浸湿了浑身,我咳得都快视线模糊了。
再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哪儿还看得到张尔的影子?
我狠狠一拳头砸在了地上,溅起一片水花,疼痛却几乎要麻木。
后方逐渐传来脚步声,我艰难地回过头,走出来的正是陈瞎子,他搀扶着柳昱咒,哭丧棒当做了拐杖。
陈瞎子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他声音沙哑:“不要再追,追上了也没用,你不是他的对手。”
“本不应该这样的……”我更为艰难,语气中都是懊悔。
“不是你计算有错,而是李阴阳的厉害,我们都没见识过。还有杨青山……陈叔本以为他会早些出手,两个出道的道士,他还是青尸,怎么也能克制一下撞祟的张尔……他却没动……”
“刚才他说的你听得明白吧?外头有人在看戏,他被牵制了,也就是刚才我们快不行了,他才来帮忙,又马上离开……”
陈瞎子一番话飞速无比。
我面色更加苍白,看戏,牵制?
袁化邵要李阴阳,所以就不让我们先碰李阴阳?
我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趔趄的朝着村口的位置跑去。
雨水在这期间停了下来。
月光仿佛明亮了很多。
我脚下的速度很快,疼痛是彻底的麻木了,昏厥感一直传来,我强忍着让意识清醒。
好不容易我冲到了村口。
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睚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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